她搖頭笑了笑,將這種感覺從腦海之中揮出去,這才踏入房門。
一位穿著暗紫色長裙的夫人正坐在軟塌隻上。
鍾情隻掃了一眼,瞧著她年紀約莫四十上下,保養得宜,是個風韻猶存的美人,只是打扮略顯暗淡,發髻上都隻簡單的插了兩根簪子。
匆匆一眼只能看到這麽多,鍾情想著,若不是這位越相夫人平日就很樸素,就應該是她在用另一種啊方式的悼念自己去世的女兒。
畢竟,女兒遭遇橫禍,還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才不正常呢。
她低著頭想著事情的時候,越相夫人也在打量她。
她的目光將鍾情從頭看到尾,倒是透出了一絲滿意。
只是想到和自家老爺商量好的事情,終究有些意難平。
本來……本來她的甜兒就要成為最尊貴的人上人的,偏偏出了那樣的事情?
而現在,這滔天的福氣,竟然要給另外一人去享受!
她抬起手來,隻留了一個兩個心腹嬤嬤在身邊,其余丫鬟安靜的退下。
“這位是白小姐吧,我聽府裡的侍衛說了……”
一開始不過是寒暄,結果到了後面,鍾情越聽越震驚。
她睜大眼睛看著面前的夫人,不得不感歎一聲,這家人的膽子也真夠大的。
沒錯,剛剛越相夫人的那一番話,意思只有一個:讓她代替越家遭遇不幸的小姐,拿到本該屬於她的地位和榮耀。
鍾情願意嗎?
當然願意!
這樣一來,她就能不費吹灰之力進入皇宮,能接觸到任務目標,比自己一個人瞎琢磨要可靠多了!
但是心裡再願意,她面上也只是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樣,似乎已經被嚇傻了。
而她這個模樣正是最讓人滿意的。
越相夫人就是這種想法:長得漂亮,無人認識,不夠聰明,容易拿捏。
簡直是最理想的一顆棋子。
她站起身來拉住鍾情的手,鍾情這樣那樣一番推拒說自己不行,越相夫人這樣那樣一番安慰之後——
終於,這件事就這麽定了下來。
看著鍾情有些忐忑更多的是喜悅的離開,越相夫人臉上的笑容才沉了下去。
“哼!若不是我的甜兒薄命,怎麽會便宜這麽一個上不得台面的女人?”
熟知她脾氣的心腹嬤嬤已經打來了一盆水,越相夫人仔仔細細的將自己的手清洗了一遍,仿佛上面有什麽讓人極度厭惡的髒東西一樣。
接下來的時間,鍾情就在越相府住了下來,開始接受所謂的宮廷禮儀教導。
直到真正住下來,她才明白為什麽越相府敢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因為這位越家四小姐,根本就沒有在京城相府待過多久。
據說這位越四小姐從小身體不好,八歲的時候因為一場大病差點丟了性命,當時越相夫人拜了多少次佛,找了多少名醫都沒有辦法。
最後還是一位雲遊僧人路過,說這位小姐八字與京城不合。
越家不信這種東西,卻也死馬當活馬醫,連夜將人送回了蘄州老家。
誰知道回到蘄州老家不久,這位四小姐的身體,竟然就真的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