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澤沉默的在這凰儀宮裡走著。
所經之處,處處大門緊閉,一如如今的凰儀宮,拒絕外人的到來。
視線的盡頭,是一件敞開門的屋子。
雲澤腳步一頓:“那是誰的屋子?”
木槿看了一眼,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還是低聲說道:“那是一間小庫房,以前是空的。現在被奴婢收拾了出來,存放一些娘娘……生前的舊物。”
雲澤神色怔了一下,慢慢朝著那間屋子走了進去。
這裡很大,裡面整齊的擺放著很多東西,茶具,團扇,筆墨紙硯,衣物……
雲澤一點一點的經過它們,有些東西他很眼熟,曾經看著它們的主人使用過。
如今已經物是人非。
雲澤慢慢的走著,直到看到一幅掛在牆上的畫作。
他有些驚訝:“皇后會作畫?”
木槿點點頭,又補充了一句:“這是徐惠妃娘娘來凰儀宮的那一日,娘娘畫的。”
她這句話一下子就讓雲澤心中陰霾起來。
若不是徐惠妃那個女人,甜甜怎麽會……
他思緒正混亂著,眼神一掃就看到了畫的空白處提的兩行詩。
雲澤瞳孔一縮,眼睛已經死死的盯在了那那行字上面。
他沒有去管這詩是什麽內容,隻盯著那字。
這字他無比熟悉,當日,收到那神秘紙團的時候,他還曾經讓暗衛排查過無數次,卻沒有找到任何一點蛛絲馬跡。
可是現在?
“這上面的字是誰提的?”雲澤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的聲音在抖。
木槿有些不明所以,回答道:“是娘娘親手題的。”
雲澤隻覺得腦子有點亂,如果是甜甜親手題的,那麽當日提醒自己的人,也是她?
她為什麽要提醒自己?
那是越相府啊!
“不、不對!皇后的字不是這樣的。”他搖搖頭,不知道是不是在說服自己。
木槿平靜的說道:“奴婢當日守在一邊,是看著娘娘親手題的詩句。”
“奴婢還問過,說這不是娘娘平日慣常的寫法,娘娘隻說自己學過好幾種書法……”
後面的話雲澤已經聽不見了。
他的拳頭緊緊握著,力氣大到指甲深深嵌入血肉之中。
可是他對此毫無所覺,他只是怔怔的盯著那幅畫,隻覺得上天好像給自己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她為什麽要提醒自己?
她身為越相府的人,為什麽要提醒自己?
而且……
雲澤突然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將那幅畫拿了下來,收好,朝著外面走去。
木槿一驚:“陛下,您不能……”
“滾!”
雲澤徑直回到了宮中,將自己關在書房裡對著那幅畫看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太陽升起的時候,他將暗衛首領召到了近前。
“去蘄州,找到曾經伺候越恬的人。全部給朕帶回來!”他紅著雙眼,表情森冷如厲鬼。
暗衛心中一顫,連忙點頭應是。
等到人離開,雲澤才仿佛脫力一般的軟在座位上。
他伸出手來揪住自己的胸口,那裡現在正在被什麽東西絞著,痛徹心扉。
他可能,從一開始,就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