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顧祁森對自己說的那番話，慕容希的心就宛若針扎那般的疼，疼得鮮血淋漓，疼得無法呼吸。

  “東方玨，難道，真的沒有任何辦法救你了嗎？”

  慕容希忍不住執起東方玨的手，放到唇邊親了親，杏眸深情款款盯著他，漸漸彌漫一層霧氣。

  男人依舊沉沉入睡，完全沒有感知。

  慕容希眨眨有些酸脹的眼，怕眼淚掉下來，她趕緊仰起小臉，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

  大約過了幾秒，她才將眼睛重新睜開，微微一笑，神色認真說：“我始終相信，天無絕人之路，而且，既然我母親能夠研製出重塑大腦機能的藥物，身為她親生女兒的我，也一定可以……所以東方玨，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棄對你的治療，也不會放棄任何一絲能讓你醒來的希望，你在夢裡也會為我加油的，對不對？“

  慕容希喃喃自語，念了一大段話，可惜回應她的，只有寂靜的空氣。

  但她並沒有停下來，堅定不移地執著他的手，低聲細語地，將好多好多的心裡話都說出來。

  一直到眼皮打架，實在撐不住了，她才順勢趴在床沿邊，枕著他被子的邊角，緩緩入眠。

  慕容昊清晨醒來，病房裡一片安靜。

  他轉過頭，就見媽咪趴在爹地床邊睡著了。

  不想驚擾她休息，他沒有喊她，自己一人靜悄悄地從床上爬起來。

  慕容希睡眠很淺，因此，哪怕慕容昊動作再輕，她還是被吵醒了。

  “昊昊——”

  “媽咪，早安！”

  小正太朝媽咪咧開嘴笑，陽光從外邊折射進來，恰好落在他那張精致分明的小臉蛋上，眉眼彎彎的樣子格外可愛。

  慕容希瞬間受到感染，低落的情緒不自覺散去，心情霎時好了許多。

  “早安，兒子！”

  她站起來，抬手揉揉他的頭髮，微微傾身，問，“昨晚睡得好嗎？”

  “嗯，很好，一覺到自然醒呢。”

  小正太笑眯眯說，隨後又補充，“媽咪你放心，兒子身體棒棒噠，今天兒子陪你一起照顧爹地哦。”

  “昊昊……“

  未料到他會突然講這些話，慕容希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應，心塞塞的，有種想哭的衝動。

  她的兒子，為何要這般懂事？

  不到五歲的年紀，分明可以什麽都不管，什麽都不顧的，可她的昊昊一出生，卻比一般的孩子要辛苦得多，也承受了常人所難以承受的壓力。

  好不容易認回心心念念的爹地了，誰知卻迎來如此殘酷的事實……

  昊昊，對不起！

  一切都是媽咪的錯……

  慕容希心頭萬分自責。

  恍惚間，慕容昊已走到東方玨床前，伸出小手摸摸他的臉，俯首在他耳邊低聲說：“爹地，其實昨天晚上，姑姑和姑丈跟媽咪說的話，昊昊都聽到了，但昊昊清楚，媽咪肯定會瞞著昊昊的，所以昊昊也只能假裝不知道了。不管爹地，你可比我舅舅厲害多了。舅舅睡了五年，你能不能稍稍打個折，睡五天就好……“

  見兒子小小聲，也不知在嘀咕些什麽，慕容希不禁一臉好奇，正打算問他，這時，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震了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