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毅海、魏曾明之流或許會講場面話,但是他們根本就不懂女人在想什麽。魏司令這話的意思不是明白的在說'聶毅海的家裡,聶毅海的兒媳婦就是最大'的意思麽?
阿姨果真很尷尬的說道,“是嘛,小小年紀挺厲害的。”
何薇笑了一下,解釋道,“我爸爸一個人在外面身邊連個人都沒有,我們也挺擔心的,家裡的事都有我呢。就想給爸找個伴,並不是找個操管家裡事情的保姆。”
魏曾明笑道,“對,對,就是這個意思,一樣話,兩樣說,我就是不會說話,秋鳳,你別在意啊。”
原來叫秋鳳啊。
秋鳳阿姨笑笑,“沒什麽的。”
聶毅海打圓場,“來,吃菜,咱們邊吃邊聊。”
說是相親,多半都是聶毅海、魏曾明在講部隊上的事情,何薇在旁邊坐著自得的吃飯,那個阿姨話也不多,仿佛在認真的聽著,偶爾能說一句,不過能說的恰到好處。
稱呼阿姨,何薇覺得挺別扭的,因為這個阿姨看上去有點年輕。看著這個阿姨不太熱絡的樣子,何薇心想,這個阿姨多半不太滿意這樣的家庭。他們的家庭說出去很好聽,但是真正的從日子中走出來的女人一聽便能聽得出來,負擔太重了。老的太老,小的太小,哪裡是找老伴,這是找保姆吧。
從他們的談話中可以聽得出來,這位阿姨還有一位十三歲的孩子,聽名字像是男孩,還在上學。她還很明確的表達了一個意思,她找的對象必須得負擔孩子未來的生活。
但是聶毅海偏偏隻想找一個相處起來沒有任何負擔,還能照顧他的,這事恐怕就沒有那麽的和美了。
何薇隻抱著‘你們願意’的態度,既不支持,也不阻攔,像一個旁觀者一般。
和他們吃飯,何薇頗覺無趣,都是從小在部隊這種的氛圍中長大的,聊的話題不是軍就是政,她是不敢興趣的。看著那位阿姨的神態也不見得有多麽的多喜歡,但是何薇想,她現在找另一半應該會優先考慮他們的經濟條件。
一個多小時的工夫,飯就吃的差不多了。
那位阿姨先說道,“不好意思,孩子今天下午還得開家長會,我先走了。”
聶毅海立刻說道,“你去哪邊,我讓司機送你。”
阿姨站了起來,笑道,“不用了,我坐公交車就好。”
聶毅海也跟著站了起來,語氣溫和的說道,“司機也沒事,讓他去吧。”
魏曾明與何薇也跟著站了起來,阿姨已經拿著外套提著包快走到門口了,聶毅海去送她,何薇便站住了腳步。
魏曾明見何薇停下了,他也停下了,等他們倆走了,問何薇,“你看著人怎麽樣?”
“人看著應該是知書達理特別懂事的那種,但是她有孩子還在這上學,恐怕不會跟著我父親去部隊吧。”公公的意思是找一個能照顧他的,若是不能去部隊,那也沒有什麽意義啊。
“之前和她聊過,她說過去只要能解決孩子的上學問題,跟著過去沒有問題。”
“那邊條件怎麽比也比不過在齊州呀,阿姨肯去,孩子能願意嗎?”
魏曾明則道,“那孩子挺懂事的,你這個呂阿姨啊,命挺苦的,孩子兩三歲的時候孩子爸爸就沒了,十多年了,若不是她孩子支持她再找,恐怕她也不會同意出來相看的。”
何薇有點明白了,呂阿姨看上去為什麽總有點眉頭緊鎖的感覺,應該是生活不順心導致的吧。
公公給他們找後媽這可是一件大事,何薇心道,一定得讓聶景辰知道,但是聯系不上,怎麽讓他知道呢?
魏曾明看何薇略有所思的樣子,問道,“你爸再找,你們不會反對吧。”
何薇心道,魏叔,您是怎麽做上這個司令的,還是當司令當慣了,就這麽的霸氣?這事得問他兒子呀,他兒媳婦可真做不了這個主。
長輩問了問題,小輩的不回答,也挺尷尬的。
何薇便以開玩笑的口吻說道,“魏叔,您知道我可是個兒媳婦,公公找老伴當兒媳婦的,能隨便發表意見嗎?不過讓聶景辰知道是真的。”
“但是你公公很看重你的意見啊,不然的話叫你來幹嘛?”
何薇訕訕的笑道,“大概我公公覺得我太厲害了,怕後媽進門為難她,他臉上掛不住。”
魏曾明哈哈的笑了。
聶毅海從外面進來,咳了一聲。
何薇這下是真尷尬了,硬著頭皮解釋道,“爸,我和魏叔開玩笑的,您別當真啊。”
聶毅海臉上其實並沒有那麽的嚴肅,“開玩笑的話,我就不生氣了,吃飽了麽?吃飽了就走,回家吧。”
何薇點點頭,問魏曾明,“魏叔去我們家麽?”
“我不去了,我下午還有事,”魏曾明去拿了自己的衣服,然後掏了錢包出來。
何薇立刻提著包出去結帳去了,給公公相親,還能讓別人掏錢?
聶毅海讓司機去送呂阿姨去了,何薇開車帶著他回家。
何薇主動問他,“爸,您覺得這個阿姨可以嗎?”
“算了吧,我覺得不太合適。”
何薇從車內的後視鏡往後看去,他正在閉目養神。她坐在前面心道,長的一般,比起宋秋芸的風情萬種來差了那麽多,想來他也看不上。
“薇薇,這事你爺爺奶奶他們都不知道,你就別說了。”
“啊,”何薇驚訝了一下,隨即又應了一聲,“噢,我不說。您給那位阿姨留電話了嗎?聽魏叔說,她孩子挺懂事的。”
“沒留,她孩子還那麽小,我年齡又大了,不值當的,況且我看她也沒那意思。”
他們兩個人能如此平和的在一起說話還真是一件大奇事!
何薇隨意的說道,“女人相親,當然得矜持,就是感覺再合適也不會立刻表現出來啊。還有的女人天生屬於慢熱型的,慢熱您知道什麽意思麽?就是不會一見面就表現得特別的熟絡,這樣的人往往重情重義,對於婚姻也特別忠誠......”說著說著她又想起了宋秋芸,便說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