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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份後悔藥》94 當年葡萄集體自殺
  門開了,進來的是房東,一個滿臉橫肉的大漢。

  兩百來斤的分量往椅子上一壓,椅子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幸好沒榻。

  小曲問:“找我有事嗎?”

  房東翻了翻白眼:“沒什麽事兒,吃飽飯撐著了,來溜達溜達消消食兒,不行麽?”

  曲南休淡淡一笑:“行。”

  這樓裡十間地下室,都是這房東一人買下租出去的。他年紀不大,每天不用上班,什麽活不乾,吃飽混天黑,光靠收租子,日子已經可以滋潤得流油。

  不服不行,誰叫人家當年有眼光,拿父母的錢買了這麽多地下室,現在房價坐火箭似的漲了又漲,享受投資回報也是理所應當。

  房東環顧四下,鼻孔朝天,“你把我這兒大變樣了呀,走的時候,別忘了給我恢復成原來的樣子,要不我扣你押金!”

  現在明明比剛搬進來時那個亂糟糟髒兮兮的樣子強百倍,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曲南休還是硬著頭皮應下了,心知來者不善。

  “我告訴你,現在外面找房的人特別多,有好多外地打工的,都相中我這房子的物美價廉了。成天有人來煩我,‘房子空出來沒有’,‘空出來沒有’,手機都快打爆了,送禮的也是踏破我家門檻,還有送我八二年的拉菲的,”房東一臉嫌棄,“八二年的拉菲知道嗎?紅酒,特貴的那種。”

  他也不動腦子想想,這謊扯得是不是有點大。搶著租地下室的人群,會送他八二年的拉菲麽?其實他連見都沒見過那酒。

  曲南休淡淡一笑:“知道,1982年好像是葡萄集體自殺吧?要不怎麽那年的紅酒特別貴?”

  房東不可思議地白了他一眼,一臉“你懂個屁”的神色:“跟你這小商小販的不是一個層次,說不到一塊兒去,總之吧,你要是什麽時候想走了,一定得提前通知我啊,別耽誤我聯系下家啊。”

  “那是當然,”曲南休苦笑了一下說,“誰叫我連八二年的雪碧都買不起呢?”

  然而,房東全無要走的意思,竟然悠閑地從兜裡掏出一把指甲刀和一柄小銼子,開始“喀喀喀”地剪指甲,完了又精心打磨,大有要把指甲磨成鑽石的架勢,說話時眼皮都不帶抬的:“我的房子這麽搶手,房租自然應該水漲船高,再往後,就是誰出的價高,我租給誰,誰有眼力價,我租給誰,誰......”

  曲南休的頭又有些疼了,心想,大晚上的您吃飽了沒事乾,別人可不是都像您那麽清閑:“我已經付了押金和三個月房租,請問你到底想要表達什麽?”

  房東有些吃驚,這窮小子竟然敢這樣跟他說話,反了天了!他一拍桌子站起來,眼一瞪:“我這兒天花亂墜地說了半天,你還沒明白麽?理解能力太TM差了吧?沒上過學吧?我要漲價!要麽你拿紅包來!”

  曲南休氣憤地剛想說話,忽然沒忍住,捂著胸咳嗽了幾聲。

  沒想到房東對他的咳嗽,反應超級劇烈,兩百來斤的分量,躲瘟疫和躲艾滋似的,又像耗子躲貓似的,“蹭”一下就從椅子裡彈起來了,瞬間人已撤離到數米以外,那叫一個身手矯健!

  房東背靠著門站定,警覺地問:“你,你什麽病?”

  曲南休覺得可笑,故意說:“不知道,這幾天咳得比較厲害,明天去查查,看是不是肺結核,結果出來了我去登門告訴你一聲,這幾天你就最好別過來了,萬一傳染給你,那多不好意思。”

  房東一聽,二話不說,拉開門撒丫子就跑,瞬間沒影了。指甲銼子掉在地下,都顧不得撿。

  曲南休笑著把門關上。瞧瞧人家活的,多惜命,這下目測至少兩個星期內,房東是不會來騷擾了,恐怕就算自己上門去找,人家還不樂意呢。只是,看樣子不久的將來,又要開始找房子了。

  相比之下,程六朝的日子就過得舒坦得多。圖上課近就住寢室,想回家了,一個電話,司機就飛也似的來接他。

  他家司機別看人長得其貌不揚,原先還是F4賽車手呢,漂移什麽的不在話下,可見車技有多麽炫酷。北京大街上再堵,他也總能比別人開得瀟灑,把交警氣得夠嗆,還找不出違法犯紀的把柄來。

  當然,他們的車絕塵而去了,屁股後面留下一串罵,那是常有的事。

  程六朝回到家裡,有請的阿姨幫忙做飯。那阿姨手藝很好,什麽川、粵、魯、蘇、浙、徽、湘、閩菜都做得像模像樣,如果需要的話,她一個人就能準備出一大家子的年夜飯,而且是五星飯店水準。

  不過呢,這阿姨幫程家做飯,完全是浪費人才,因為程家人人都吃得清淡健康,平時連醬油都放得很少,崇尚食物本身的味道,這也是從醫世家的養生之道吧?

  這天回來得晚,到家已經十點了還沒吃飯。程六朝讓阿姨專門給司機做了他愛吃的菜,自己隻喝了一碗雜糧粥,夾了幾筷子爽口小菜,就算一餐了。

  “我爸呢?”

  “在書房。”

  程六朝父親書房的門,總是緊緊關著。程父特別喜歡厚重的門。

  程六朝無聊時曾想過,厚重的門,還總是關著,從心理學上分析,難道爸爸有很多不想讓人知道的秘密嗎?連親生兒子也不行嗎?

  不過據他觀察,爸爸行得正坐得端,好像沒啥把柄,偶爾有媒體報道緋聞,也是無稽之談。他應該只是想專心工作,不希望被打擾而已。

  程六朝敲了幾下門,沒有聲音。父親明明在裡面,難道是睡著了?趴桌子上睡,那可別著涼了。

  於是又用力敲了幾下。

  過了一會兒,程父來開門,果然是睡眼惺忪的樣子。

  “爸,這麽忙啊?”

  “嗯,醫院最近要購買十幾台高端儀器,還有幾例疑難症的分析,事比較多。你小子給我好好學習啊,等你留學回來,坐我這位子的就是你,到時候,熬夜操心的人也是你。”

  “遵命。”

  “托福和GRE成績出來了嗎?”

  程六朝報了剛出爐的成績。

  “考得不錯,不過美國大學不是光看考試成績的,還得看社會活動能力,以及......”

  父子倆促膝談心了一會兒,完了程父照例說了那番話:“爸爸希望你將來,好好經營咱們家的醫院,為社會做出一定的貢獻。”

  “我會盡力的。”

  “下周我想安排你,到咱們醫院各科診室都旁聽一下,熟悉臨床診斷流程,為以後打好基礎,你覺得怎麽樣?”

  “爸,我聽你的。”

  轉眼,程六朝坐進了自家醫院兒科診室當旁聽生。

  兒科今天負責問診的,是位有經驗的老奶奶,是咱們國家目前最頂尖的兒科醫生之一。

  “下一位,王子!”護士念著手裡檔案上的名字,嘴裡嘀咕了聲,“這麽會兒工夫,都仨‘王子’了。”

  也許在家長眼裡,男寶全是王子,女寶全是公主,自己的娃怎麽看怎麽順眼。

  程六朝伸脖子一看,來的是位年輕母親,抱著個虎頭虎腦的一歲娃,想必就是那個“王子”了,就是不知道是迪拜王子呢還是埃塞俄比亞王子,中間差著好幾十億英鎊呢哈哈哈。

  後面還跟著個拎包的小阿姨。

  “大夫,您好!”

  老奶奶指著凳子說:“請坐。想谘詢什麽問題?”

  年輕媽媽滿面的笑容,忽然換做有些難以啟齒的尷尬:“那什麽,嗯......孩子總是喜歡......玩兒自己的小JJ。”

  手裡還比劃著。

  提前兩個星期預約醫生,就為了問這麽個問題,為了不顯得太可笑,她趕緊又強調說:“只要他醒著,小手就在那個位置放著,像...像抻面條似的,我還真不知道那東西彈性這麽大!”

  年輕媽媽的話,搭配正在“吧唧吧唧”啃玩具的小萌娃一臉呆懵的表情,讓後面旁聽的程六朝沒忍住,“噗”地一聲笑出來。

  被老奶奶狠狠瞪了之後,趕緊假裝“咳咳”兩聲,重新板起臉來。

  年輕媽媽被這麽一笑,臉上有點掛不住了,幸好老大夫鼓勵她:“家長接著說。”

  “哦那個,有時候去超市吧,寶寶也會在大庭廣眾之下,一臉坦然地把小手伸進褲襠揉啊揪啊,看得我滿頭黑線啊。大夫,有什麽法子能解決一下?用不用手上塗點黃連水?”

  程六朝自行腦補了那幅畫面,好想仰天長笑一番,但是出於禮貌和醫德不能,都快要憋出內傷了。

  看來,當兒醫也是有風險的——會被熊孩子們乾的那些事兒笑死。他想,待會兒一出這屋門兒,我就先找個洗手間,笑他個昏天黑地去。

  再看老奶奶,一臉“我明白,我了解,這很正常”的表情,卻不急著打斷家長,耐心等對方說完才開口:“三歲以下低齡嬰幼兒,有這種手 淫現象很正常。”

  年輕媽媽頭髮都乍起來了,一臉驚恐:“什什什麽?手手手......?”

  老奶奶繼續:“是的,你沒聽錯。嬰幼兒揉搓......”

  “哎不好意思,大夫,打斷您一下啊,”年輕母親臉紅了紅,看了一眼後面的小阿姨,意味深長地說,“你先到外邊兒等著去吧。”

  小區裡的保姆阿姨之間經常聚頭,討論雇主的家長裡短,這麽容易被理解歪了的事情,可不能讓她聽了去。

  “哦好好。”啥也沒聽懂的小阿姨,稀裡糊塗地悶頭出去了。

  程六朝一縮脖,嘬著嘴唇繼續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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