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硬著頭皮來到白落落的房間門口,敲了敲門,進去之後,態度禮貌而疏遠:“白二小姐,少爺吩咐了,請您馬上搬出去。”
坐在床沿上的白落落瞪大眼睛:“你說什麽?!”
“少爺請您馬上搬出去。”季墨微微頷首。
白落落呆滯了幾秒,猛地站起身:“你胡說!”
季墨耐著心,保持著抬手相請的姿勢:“我覺得,少爺並沒有胡說。”
“你——”白落落氣得不行,猛地推了把季墨,往幕北寒的房間跑去,“我不相信幕哥哥會把我趕出去!”
明明這兩天,幕哥哥都對她很好,怎麽可能突然把她趕出去呢?
“幕哥哥,你開門!”白落落使勁兒敲打著門。
季墨跟過來,望了眼緊閉的房門,淡淡道:“少爺去公司了。二小姐搬出去的事,由我全權負責。”
“你滾開!”白落落衝著他就是一頓破口大罵,“叫你一聲墨叔,別把自己真當成長輩了!你不過就是個雇來的管家,有什麽資格叫我離開?!除非幕哥哥親自開口,否則,你算什麽東西?!”
季墨的臉色難看了幾分,幕北寒是他從小照顧到大的,幕家的老爺和夫人,都將他當成了自己人。
他在幕家,還從未受過這樣的氣。繞是幕北寒,都會對他禮待有加。
他瞳眸中冷了幾分,“來人啊,送白二小姐回家。”
隨著他話音落地,幾個保鏢立刻上來,二話不說地衝進白落落的房間,將她的東西一一打包。
“誰敢動我的東西!”白落落尖叫,衝進來護住自己的床,從枕頭下面摸出一本紅本本,“我是幕北寒的妻子,你們誰敢動我的東西!”
季墨冷笑了聲:“少爺從未娶過親,動手。”
白落落雖然囂張跋扈,可到底只是一個小姑娘,哪裡打得過這些五大三粗的漢子。
她的東西很快被塞進行李箱,直接被拖到了樓下。
她死死抱住那些人的胳膊,快急哭了:“不要動我的東西!你們住手!”
那些保鏢力氣極大,她直接被拽到了樓下大廳。
正和板栗一道擦地板的幕傾城抬頭,便看見白落落哭哭啼啼被一個大漢直接扛起來,出去了。
“哇塞,咱們家少爺這是大展威風,把這個女人給趕跑了嗎?!我早就看她不順眼了!”板栗驚呼,“少爺威武!”
幕傾城不語,目光追出去,只見白落落拿著結婚證在那裡大吵大鬧,結果仍舊沒有逃過被塞進車廂的命運。
黑色轎車載著白落落和她的行李,第二次被打包送出了幕家莊園。
幕傾城忍不住撇嘴,為什麽她覺得,有點喜感?
卻說白落落被送走後不到兩個小時,幕北寒便接到了白父的電話。
他一邊飛快地批閱文件,一邊漫不經心對著手機道:“白先生,這樁婚事是怎麽來的,想必你清楚得很。不過很遺憾,我幕北寒素來不是任人擺布的人。婚禮是真的,可結婚證是真是假,您最好先去檢查一下。”
電話裡的男聲透著憤怒:“幕家小子,你和落落的結婚證,造了假?!你信不信,我馬上將你做的好事曝光給媒體?!”
幕北寒合上一份文件,打開另一份,正是亨宇娛樂集團的報告。
他一目十行掃過文件上的數字,聲音淡淡:“我不介意你的曝光。不過,幕氏旗下的亨宇娛樂目前所佔市場份額,已經擴大到百分三十五。再加上幕氏旗下其他一些小型娛樂公司,市場份額一共佔了百分之六十五。剩下的百分之三十五……”
他沒再往下說,白父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亨宇娛樂,什麽時候歸入了幕氏旗下?!
他知道,幕北寒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說謊,可他說得若是真的,那麽幕氏已經成了娛樂業真正的帝王。
那麽他呢,他家的娛樂產業呢?!他們家才是娛樂業的大頭啊!
他慌了,這些天光跟著秦沁出去旅遊,壓根兒就沒去看企業的報表……
“對我而言,想要擠垮你們的娛樂產業,輕而易舉,只是看我願不願意罷了。對了,我和白落落的婚禮,希望你能在媒體面前,找個正面說法解釋一下。”
幕北寒的聲音平平淡淡,可在白父聽來,卻猶如驚雷。
幕北寒這是,在威脅他?!
“幕北寒……”他咬牙切齒。
本來幕北寒娶白落落,乃是皆大歡喜的事情。白家和幕家聯姻,等於找到了最大的靠山。
可是,幕北寒現在不僅是悔婚,而且要他白家承擔悔婚的托詞。
“還有事嗎?”幕北寒很快批完那一份文件。
對方火大地掛斷了電話。
幕北寒冷笑一聲,起身去公司。
入夜之後。
幕家莊園的傭人們都是在一個小飯廳用餐的,幕傾城和板栗坐在一塊兒,有些心不在焉地吃著東西。
白落落被趕了出去,可幕北寒卻依舊將她放在這裡。
按照以往他的性格,不該是這樣啊……
她有點委屈,幕北寒到底是幾個意思?
板栗偷眼看她,見她只顧著想事情,忍不住偷偷從她盤子裡夾了一塊肉吃掉。
見她沒反應,她又夾了一塊。
等到幕傾城低頭吃飯時,卻發現盤子裡的肉沒了。
她望向板栗,板栗鼓著腮幫子將嘴巴裡的東西咽下去:“怎麽了?”
她掃了眼板栗嘴巴四周的油漬,無奈地撇了撇嘴:“沒什麽。”
晚上十點,幕傾城準時上床睡覺。
躺在床上,卻久久不能成眠。
少時下山,遇到了裴炎,後來的生活便是以幫助裴炎辦事為目的。
現在和裴家沒了瓜葛,她的生活,反而有點迷茫。
盡管還有幕北寒,可生活,終究不能被愛情全部佔據。
她會很多東西,可博而不精。
若是和幕北寒分道揚鑣了,她能去做什麽?
黑暗中,她微微歎了口氣,總覺得生活,好像沒了目標。
就在她輾轉反側時,房門被人推開。
幕北寒攜裹著一身冰涼夜色進來,反手掩上房門,在她床沿邊坐下。
幕傾城緩緩坐起來:“你回來了?”
“嗯。”他伸出手,輕輕為她將額前的碎發捋到耳後,動作憐愛至極,“還沒睡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