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鷹眼與古伊娜的戰鬥，已然臨近了將要分出勝負的最後時刻。

  哪怕兩人的境界近乎等同，力量、霸氣等等也都相差仿佛，但戰鬥至最後，也終究會有一人勝利，一人敗退。

  就像是海軍大將青雉與赤犬，兩人的戰力近乎相差無幾，但是在原著中，為了海軍元帥之位而爭鬥數天數夜之後，也終究還是分出了勝負。

  嗤！！

  一道青色劍氣縱橫綿延，刹那間將大地切成兩半，斷口平整。

  嗡！！

  一道銀色流光劃破長空，一瞬間將天空中的一朵白雲斬為了兩段，飛向無盡的天邊，爆發出璀璨的光芒。

  古伊娜和鷹眼之間，動作開始變得越來越少。

  一開始只能看到兩人的身影不斷的交錯，劍光閃爍，不斷碰撞，但慢慢的，兩人的速度卻好似變得越來越慢。

  或者說，到了這個時候，比拚的就是極盡的劍道。

  沒有人敢在兩人的旁邊停留，兩人周圍的近百丈區域，都是空無一人，所有人都在百丈之外，心驚膽顫的看著。

  盡管海軍和海賊還是在廝殺著，但廝殺之余，時不時就會有人忍不住看向這邊，那一道道時不時縱橫綿延的劍氣，實在是太過於震撼。

  古伊娜和鷹眼的動作都由繁至簡，越來越慢，但劍的鋒芒卻也越來越凝練，每一劍揮出，都仿佛蘊含了百千萬劍。

  到了最後，兩人的動作就像是初學者，練劍時候的那樣，最簡單最基礎的劈砍。

  但這最簡單的劈砍，卻仿佛劃過著某種奇異而無形的軌跡，仿佛蘊含著‘斬’的真諦。

  不知何時，古伊娜和鷹眼的身影同時退後。

  兩人相隔數米，遙遙相對。

  氣勢，劍意，一切的一切都凝至最巔峰的狀態，就在下一個瞬間，兩人的眼眸中，同時閃過一抹令人心悸的鋒芒。

  嗤！！

  明明沒有什麽光，但卻又仿佛萬千光芒匯聚於此。

  古伊娜和鷹眼的身影，在場中陡然一個交錯，直接交換了位置，背對著對方，停滯在那裡。

  這一次碰撞，終於再無任何余波，好似所有的余波，都在剛剛那一擊之中相互抵消。

  他們倆……誰贏了？

  這是很多人腦海中，浮現出的念頭。

  哪怕不懂劍，自身也不怎麽強大，但是看著這一幕，也能莫名的感覺到一種，勝負已分之感。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仿佛一瞬間，又仿佛無數紀元。

  嗤！

  古伊娜那一頭秀美的長發，其末端的位置，有一寸青絲忽然飄起，散落在冰面之上。

  另外一邊，鷹眼站在那裡，他的衣領口處，突兀的出現了一絲裂痕，然後裂開了一道口子。

  叮！！

  除此以外，鷹眼手中的黑刀夜之上，還出現了一個細微的缺口。

  這場戰鬥的結果……可以說是平局，也可以說是古伊娜勝。

  只不過，古伊娜並非勝在劍術上，而是勝在她的劍，超過鷹眼的黑刀，因為這把劍的緣故，她稍勝一籌。

  除此以外，其他的無論是劍術，還是霸氣，兩人都是近乎等同。

  “這就是劍士的頂點了嗎？”

  鷹眼突然轉過身來，看向後方的古伊娜，一雙眸子中帶著一絲誰也不明白的情緒。

  鷹眼站立在世界第一大劍豪的位置，已經很久了。

  沒有人能夠在劍術上超越他，甚至想要在劍術上與他並肩，都是寥寥無幾，如今的古伊娜，正是那寥寥無幾的人中的一個。

  作為一名劍士，目標自然是攀登無盡的劍道，可是劍道雖然永無止境，但到了他如今的地步，卻無法再寸進分毫。

  無論是紅發香克斯，還是古伊娜，在劍術方面，都不算是凌駕於他之上。

  這不禁讓鷹眼有了一絲懷疑，是不是……這就是劍士的巔峰。

  再也沒有人，能夠超越這個巔峰了嗎？

  眼前究竟還有沒有路，這是鷹眼從成為世界第一大劍豪之後，就一直在追尋的問題。

  曾經他把這個問題丟給了紅發香克斯，但是沒得到答案，現在他又將這個問題丟給了古伊娜。

  “不。”

  有些出乎鷹眼預料的，古伊娜轉過身來後，輕輕的將劍收入劍鞘，回答他的是一聲很果斷的否定。

  古伊娜的眼眸清澈無比，仿佛看的見某些，鷹眼看不到的東西。

  鷹眼盯著古伊娜的眸子，然後忽然之間，好似明白了什麽，轉頭順著古伊娜的目光看去。

  在那目光所及的盡頭，是一個人。

  羽夜。

  “你是對的。”

  鷹眼轉過了頭，眼眸中的一絲迷茫，已然徹底消失無蹤。

  羽夜的劍術，一劍斬斷半個偉大航路，這或許已經不是人類的劍術，而是神靈的劍術。

  但毫無疑問，這代表著，在劍道一途，的確可以走的更遠，只是他沒能走過去而已。

  “世界第一大劍豪……這個稱號，是你的了。”

  雖然古伊娜並非在劍道上勝過他，但勝過一分，就是勝了，如果連勝負都背負不起，那麽他也就不是鷹眼了。

  聽到鷹眼這句話，古伊娜反倒是稍稍露出了一絲茫然。

  世界第一大劍豪……

  她終於達成這個目標了，她父親曾經說過的，女孩子是不能成為最強的話，也被她打破了。

  可是，她想要的，真的就是這所謂的，世界第一的稱號嗎？

  不。

  古伊娜搖了搖頭。

  眼眸中的茫然盡數消退，重新明悟了自己的內心。

  同鷹眼一樣，追尋更強的劍道，這才是她真正想要做的事情，而不是什麽，世界第一大劍豪這麽一個稱號。

  看著古伊娜的目光變換，鷹眼的嘴角稍稍出現了一絲，任何人都無法察覺到的弧度，不知道是自嘲，還是微笑，又或者是什麽……

  沒人知道。

  鷹眼就這麽轉過身，直接離開了這個戰場，不再參與頂上戰爭。

  古伊娜在場中靜靜的站立著，然後向前邁步，無人阻攔，無人敢攔，一路走到了處刑台上，默默的站到了羽夜的身後。

  羽夜看了她一眼，嘴角揚起了一絲淡淡的微笑，然後轉頭看向一旁的火拳艾斯，目光深邃。

  “所以，你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