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知道了。過幾天我就會回去,你先把那些海盜找個安全的地方安置起來,別讓他們惹出什麽是非。至於油田的事,我知道該怎麽做的。”說完這些話,也沒有和那邊的蘇寧說再見,秦玉關就面無表情的扣掉了衛星電話。
在剛聽到蘇寧說胡滅唐這次回京華奔喪殺了這麽多人後,秦玉關的確很憤怒,差點都想把電話摔了,但接著就冷靜了下來。他知道,如果把他換成胡滅唐的話,他也會在忍耐再三後殺人的。雖說他們之間有約定在先,胡滅唐也答應了他不會在華夏傷害任何人,但每一個人在死亡臨近時都會放手一搏的,這個道理他很明白。
最讓秦玉關沒想到的是,為了救胡滅唐,荊紅命和劉夜明竟然也摻和到了這件事中,被迫做了一些他們本不願意做的事。兄弟們這樣做,無非是看在國家利益的份上,他懂,可也在無形之中感覺肩膀上的擔子加重了。
我一定要把罕伯爾油田牢牢的控制在手中,要不然會讓很多人失望。秦玉關長舒了一口氣,抬頭看了看坐在賓館沙發上的阿裡,笑笑:“阿裡先生,讓你久等了。呵呵,麻煩你給我詳細的介紹一下油田的生產狀況。”
“好的,秦先生。”現在已經確定秦玉關就是罕伯爾油田的二股東後,作為負責油田生產負責人的阿裡,客氣的回答了一句,就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裡拿出一份詳細的資料,開始就油田最近的生產狀況向他匯報起來。
阿裡是土生土長的伊拉克巴士拉人,早年在美國讀過大學,大學畢業後回到了伊拉克,在魯邁拉油田幹了四年的工程師,後來不知道被胡滅唐用什麽辦法挖到了罕伯爾,成了油田生產的專門負責人。
雖然秦玉關真的聽不懂阿裡嘴裡那一連串關於采油業的專業用語,但他還是強迫自己做出一副認真的樣子,不停的點頭以示讚同。
二股東這種認可態度,很是讓阿裡感到欣慰,就在他抖擻精神,準備將油田下一步如何擴大生產的計劃做一番詳細的分析時,賓館客房門外卻傳來了女人的爭吵聲。
“安娜公主,秦先生正在裡面工作,你最好先不要去打攪他。”這是阿蓮娜的聲音。接著,卡婭就語速很快的要求:“阿蓮娜小姐,人命關天,我必須得見到他,剛才是那些人第三次來我這兒了。”
“阿裡,先暫停一下,我出去看看。”秦玉關站起身,擺擺手示意阿裡先坐著,然後走到門口拉開了門。
“秦先生,我有事找你。”臉色有些焦急的卡婭,看到秦玉關開門出來後,連忙說:“你一定得幫我才行。”
“安娜公主,什麽事我一定得答幫你?還有,又是什麽人第三次去你那兒了?”秦玉關看了一眼阿蓮娜,後者搖了搖頭。
“你還記得在油田上的那些和你打架的人嗎?”卡婭一把就拉住了他的手,急急的向樓梯走去:“麻煩你去和你手下說一句,讓他們把我送到油田吧,要不然那些傷員會死的!”
“哎,慢點慢點,”秦玉關一甩手掙開她:“什麽和打架的人?你能不能說清楚?”
“你先跟我來好嗎?”卡婭再次抓住他,不由分說的拽著他就走。
回頭瞥了一眼阿蓮娜,後者做了個標準是聳肩動作,表示她真的不清楚,秦玉關隻好苦笑著被卡婭拽到了賓館前的空地上。在賓館前的空地上,站著兩個渾身髒兮兮的黑瘦男人,正是今天下午和老秦大打出手的那些越南人。
看到是他們後,秦玉關一愣,接著就默不作聲的抱著膀子站在那兒,聽卡婭說:“喂,我把秦先生給你們叫來了,你們先和他就今天下午的事給他賠禮道歉,只要他同意派人送我去油田了,我才會去救治你們的傷員。”
哦,原來如此。聽卡婭說出這句話後,秦玉關這才明白:搞了半天,這些越南人來求她去給傷員治傷,但她好像信不過那些越南人,一個人不敢去,可出於職業道德又不能不去,所以就想讓自己給她派倆帶槍的保鏢啥的……切,這安娜公主不傻啊。
在秦玉關跟著卡婭出來後,那倆越南人的眼裡就帶出了怒火,只不過他們都知道不是老秦的對手,而且要想請得動這個醫生,好像還得他說了算。為了自同夥,他們強忍著憤怒的對視了一眼,然後兩個人輕輕的點了點頭,一個年齡稍大點的人向前邁出了一步:“秦先生,今天下午多有得罪,還請你派人護送醫生去油田。”
“看看看,人家給你賠禮道歉了,你就派人把我送去吧。”見桀驁的越南人按照自己意思忍氣吞聲的給秦玉關道歉後,卡婭覺得自己臉上好有光哦……不過在扭頭看到秦玉關一副待理不理的樣子後,她馬上就閉嘴了。
“第一,我沒有護送你去哪兒給誰看病的義務。第二,罕伯爾有正規醫院,會療傷的也不是你一個人,第三,你愛去就去,我既不是你上司更沒有製止你,這事和我沒關系。”秦玉關並沒有搭理那倆越南人,只是面對著卡婭說:“最後一點,我特別討厭和越南人打交道。好了,我就這意思。”
“你,”卡婭一愣,白淨的臉上浮上一絲激動的紅色,擺手製止住那倆臉色很不好看的越南人:“秦先生,罕伯爾的正規醫院上午剛剛遭受一起自殺式襲擊,僅有的四個醫生全部在這場爆炸案中死亡,所以他們才來找我。你們華夏不是有句古話嗎,叫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
“你倒是挺了解華夏文化的,不錯,是有這麽個說法,”秦玉關笑笑:“安娜公主,我很欣賞你的慈善心,也不是反對你去救我討厭的人,那你告訴我,你讓他們保護你去就是了,幹嘛還非得讓我派人護送你去?”
“我、我,”卡婭低下頭,聲音不算高的說:“我不相信他們。”
“聽你囉嗦老半天了,就這句話順耳。”秦玉關滿意的說:“其實呢,人在說實話時,不用不好意思的。安娜公主,你要想獻愛心也可以,幹嘛非得去油田呢?為什麽不讓他們把傷員送來?”
“他們說有兩個傷員已經嚴重到了受不了道路顛簸的地步,所以……”卡婭扭頭看了看那倆越南人:“麻煩你跟我走一趟好不好?秦先生,我知道你對他們印象不好,可那倆傷員畢竟是兩條生命啊,他們家裡都有父母妻兒的,離家來這兒工作也真不容易的。如果,這次因為我沒有給他們及時治療而死去的話,我會有一種犯罪感。”
秦玉關掏出一顆煙點燃,沒有說話。
“任何一個國家和民族,都有好人和壞人之分,也許這次不被治療就會死去的是兩個好人。”卡婭見秦玉關態度有些轉變,趕忙又說:“雖然我也不清楚你們之間到底有什麽恩怨,但請你看在上帝的面子上,請你一定要幫我這次,好嗎?”
“我不信上帝,”秦玉關笑笑:“但我信你。好吧,那我陪你親自走一趟吧。”
秦玉關之所以改變態度,完全是因為她那句‘任何一個國家和民族,都有好人和壞人之分。’的話打動了他。越南這個彈丸之地雖然狂妄,但越南人民……也許會有兩個好人吧?
看到秦玉關答應陪自己去後,卡婭開心的對他深深的鞠了一躬,弄得他很是有些不好意思。
“好了,你去帶上你的醫療用品,”秦玉關擺擺手示意她別這樣客氣後,轉身對跟下來的阿巴斯等人說:“阿巴斯,把你的車鑰匙給我,我陪著安娜公主去一趟油田。”
“我陪你一起去吧。”阿蓮娜從阿巴斯手裡接過鑰匙,看了看那兩個默不作聲的越南人:“路上也有個照應。”
“不用了,”秦玉關伸出手:“從昨天你就一直車馬勞頓的,誰知道要給他們療傷到什麽時候,你還是早點去休息吧。”
“我和你一起去吧,要不然讓阿巴斯或者克勞斯基陪你。”阿蓮娜固執的說:“在來時,我觀察過了,從油田到鎮子的距離是不遠,但路很不好走,車速根本不可能快。如果這時候有人在路旁……”
“不用,他們也都累了,阿蓮娜,我很開心你這樣關心我,呵呵。”秦玉關從他手裡拿過鑰匙,壓低聲音說:“我根本沒有把這些越南人放在眼裡,去,好好休息一下,也許我很快就要回來。”
“嗯。”阿蓮娜臉一紅的嗯了一聲。其實,她也的確有些累了,她知道,在白天的時候秦玉關和那些越南人發生過爭執,但他們現在是有求於他,相信他們不敢亂來的。再說了,他什麽大風大lang沒經歷過?還會害怕這些越南勞工?所以只是在稍稍猶豫了一下後,就把車鑰匙給了他。
卡婭很快就從賓館中小跑了出來,肩膀上背著個急救箱,出來就對那倆越南人說:“嗨,我們走!”
兩個越南人點了點頭,在轉身向他們的車子上走去時,眼裡同時閃過一絲陰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