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山是慶島勞山余脈,它海拔在550米左右。山上綠竹成林蒼松競茂的,更有許多怪石落戶期間。山腳下澗溪成韻,泉水沒事它就叮咚響,環境那不是一般的清新幽靜。要是在夕陽下的盛夏裡搬把椅子,泡上一壺大紅袍,身後要是再有個不算太漂亮但得格外有風情的小妞給揉著肩膀,那可真就是神仙一般的日子了。
這個讓人向往的地方就是勞山中有名的十二景之一的蔚竹鳴泉了。清代膠州文人王大來有詩讚曰:“玄都近在最高峰,石磴追尋樵客蹤。履下泉聲三十裡,杖邊山色一千重。深藏勝境疑無路,綠到仙宮遍是松。更喜道人閑似我,邀看萬朵碧芙蓉。”
對於哪一位偉大詩人作的詩,詩裡說的又是什麽意思,這個對秦玉關來講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和別的遊人一樣都挺喜歡這個地方的。但在這個如仙境般的地方,山腳下卻有十幾棟小別墅的存在。
在名勝古跡旁有私人現代化的存在,不但破壞了視覺美感,而且還很容易給人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像是好好的一鍋粥裡面突然加了個死老鼠那樣讓人厭惡。有錢有權的人能夠在這種地方蓋別墅,雖然是實實在在的破壞了大自然賦予人類的美感,但是這種現象在華夏很多地方都被人習以為常了。
順著山腳,一溜兒排開的清一色的歐式建築,富麗堂皇又不失大氣,即便是在有山遮著光線的深夜裡,也能輕而易舉的看到這個有頭有臉的人才能居住的地方,因為這兒所有別墅的門前都有那種上面白下面藍的街燈杆子。在杆子上面橘黃色的燈光灑滿的地方,習慣晝伏夜出的小蟲們在那兒唧唧歪歪的叫著。但它們歡快的歌聲忽然就消失了,因為一個很沒有道德的夜行者破壞了這極具詩意的氣氛。
“9號別墅,看來就是這兒了。”秦玉關順著植有綠化帶的道路邊停下,仔細的看了看一個鐵闌珊做成的大門上面的門牌號後,這才點頭確定,喃喃的說:“能夠在這種環境裡有一處金屋藏嬌的地方,看來也真夠奢侈的,真他媽的給dang員丟臉啊。”臉上除了憤憤不平外,更多的卻是羨慕。
要是換了我,不知道會比他更加讓人欲殺之而後快不?秦玉關從褲袋中拿出兩隻手放在嘴邊搓了搓,又回頭看了看來時的路上,路上空蕩蕩的。現在是凌晨三點左右,道路上不但連一個人影也沒有,就算是別墅中的那些看家狗都困得也不叫一聲。
但願方家昭那小子別把情報弄錯了,要不然老子可就是非法私闖民宅的大惡人了,就是真被戶主把腿子砸斷,也沒地方哭去。吸了一口氣後,秦玉關看似漫不經心的來到一根街燈杆子底下,忽然身子微微一蹲,手攀著街燈杆就像是一個幽靈一樣,只是在燈光下閃了一閃就不見了……
據跟著韓峰來過一次的方家昭說,韓世剛小情人的臥室是在二樓。要不是天藍色的窗簾顏色和橘黃色的街燈顏色有差別的話,秦玉關還真不知道他住哪一個房間。能夠放任兒子來到自己金屋藏嬌的地方,看來這裡面的道道很不簡單,不知道在這兒住的這個女人到底是韓世剛的還是韓峰的,這爺兒倆不會是讓那個叫金好好的小娘們給大小通吃了吧?唉,秦玉關騎在牆頭上搖搖頭,替韓峰他那個可憐的媽默哀三秒鍾先……
看著從窗簾上隱隱透出的燈光,很能證明韓區長這會兒還沒睡覺,不知道是不是在做那種費力討爽的事情?秦玉關從鐵闌珊後面的一個略微有點矮,但裝修的比平常人家臥室還要豪華的狗屋邊站起身,看著窗簾後發出的燈光。在他腳下,一隻體型龐大的純種德國黑背的舌頭伸出老長,眼珠子凸出眼眶外,只是身子還偶爾的動彈一下,證明它剛才還是個活著的。
本來不想惹你的……秦玉關低頭看了一眼馬上就要成為死狗的狗想:都怪你耳朵太靈敏了,好好做你的春秋大夢又少不了你什麽。現在可倒好,看不見明天的太陽了吧?替這隻據說是世界上最為出名的純種狗惋惜了一聲,秦玉關就大搖大擺的往亮著燈光的位置走去。
臉兒喝的紅撲撲的韓世剛身子半躺在床上,毛毯的肚子位置放著一個玻璃煙灰缸,一個有著一頭烏黑亮麗長發的女人慵懶無力的倚在他懷裡,手上拿著一顆女士香煙:“剛哥,人家都陪你睡了這麽久了,你什麽時候才能實現你諾言,把我的關系調到省城去啊……每日裡陪著那些黃臉婆在質監局,心情實在是糟透了。”
看著女人露著外面白嫩的肩頭,韓世剛低下頭伸出舌頭添了一下嘿嘿的笑:“嘿嘿……快了,你剛哥心裡有數的,不就是去冀南嘛,只要來了時機,別說是冀南了,就是京華市也有你這隻騷狐狸的位子。”
好像是知道這些只是空頭支票,僅僅是哄著自己開心的。不過,女人還是給足了韓世剛面子。去你的……女人膩聲回了一句:“人家才不去京華呢,去省城就行。不過,你就知道哄人家開心,當我不知道你有什麽花花腸子呀,是不是得等著把那個葉暮雪吃了後才會放我走呀?但是我聽說韓峰說,葉暮雪脾氣可不怎樣的,她連市長公子面子都不買,何況你一個區區的小區長呢?到時候你可別偷雞不成反蝕把米了。”
聽她說起兒子韓峰,韓世剛拍了拍她豐滿的屁股,嘴裡切了一聲,臉上並沒有流露出什麽不對的地方,好像對兒子和這個女人之間的愛慕關系早就知道。把手伸到被窩裡面去,在她身上輕輕的揉著:“你懂個屁,市長公子怎了?你沒有聽說過縣官不如現管啊?只要她的風波集團一天在金城區,那就得服我一天的管,我還不信了,借著上頭對風波集團的刻意打壓,她不會不服軟……”說到這兒住口不語,身子忽然一板側耳細聽。
“怎麽了?”發現他的異樣神態,女人抬起頭看著他,眸子裡媚的好像是快要滴出水來。
外面好像是有動靜,韓世剛說:“好像是大黑發出的聲音,我得出去看看。”
女人雙手環著他的脖子膩聲說:“什麽啊,這時候誰還來啊,再說大黑又沒有叫,許是你聽錯了吧?”
韓世剛側耳聽了一會,想到馬上就要天亮了,估計也沒什麽值得懷疑的。最終還是放棄了想出去看看的想法說:“也許吧,我只是有種預感……”看女人身子往下一縮,不由得得意的笑了笑說:“別怕啊,有老公在呢。”
“人家倒是盼著你做人家的老公呢,可惜啊……”女人把身子又往韓世剛身上靠了靠說:“可惜你總是給人家許諾和那個黃臉婆離婚……”見韓世剛的臉色有點不好看,女人連忙改變酸酸的語氣:“人家只是說說嘛,知道你們這些幹部最計較的是什麽了。”作為混到韓世剛這個地位的人來講,作風出了問題那可是前進路上的攔路虎,容不得出半點差池。要是他只是一個富家翁的話,他家裡的那位糟糠之妻早就被他給踹一邊涼快去了。
唉,魚與熊掌不能兼得啊。
看著這個有求於自己的騷娘們,韓世剛心裡歎了口氣,既然想在官場上爬得更高,那麽,保養小情人的事情就得更加隱蔽。
“嘿嘿,我這還不是為了我們以後的生活更加美好?”?雙手在她身上遊走,韓世剛胖胖的臉上眼睛眯成了一條線:“只要時機成熟了,我就把你的關系弄到省城去,不過你得幫我。”
“說說嘛,要人家怎樣做?不過我看那個葉暮雪挺有主見的,幾次都把鳳求凰出的事都給擺平了。尤其是上次你讓展局長去的事,恐怕你也沒想到展昭會對你說鳳求凰乾淨著呢這樣的話吧?”女人現在急切的盼著能夠依靠韓世剛的能力把自己關系調到省城去,那樣自己就能和老公朝夕相處,再也不用受這變態的爺兒倆的玩弄了。至於剛才說要他離婚的事,只是個討好的借口罷了。
“風波集團不是有一家製造絲襪業的分公司嗎?他們生產出來的絲襪要是有什麽質量問題的話,你這個質監局的質監科長不會不知道怎麽做吧?”韓世剛眯著一雙狹長的眼睛剛說到這兒,就聽窗戶外有人輕笑出聲:“你恐怕沒有這機會了吧?”
誰!
韓世剛身子一僵,心忽然就砰砰的狂跳了起來。
“我是來給你送禮的。”隨著話音剛落,窗戶就被打開,一個黑影帶著股暑氣閃身跳了進來。
秦玉關大模大樣的推開窗戶跳進屋子,根本不顧忌屋裡面空調辛辛苦苦才產生出的冷氣外泄,這人也簡直太沒有素質了。要是平時有人想見韓區長的話,別說從窗戶進來了,就是主管文化體育的副區長方大海,假如不經過他的允許私自闖入他所在的屋子也會惹他一頓訓斥的。沒辦法,誰讓人家韓世剛在市裡甚至省裡都有強硬的後台啊。但這次那後台好像不靈了,竟然有人膽敢私闖民宅,而且還是夜半三更的翻牆越窗而入。
一看見有人從窗戶跳進往床邊走來,韓世剛伸手就從枕頭底下拿出一把五四式,黑洞洞的槍口對著秦玉關厲聲喝道:“站住!再往前走我開槍了!!”他雖然只是個區長不是公安局局長,現在又是在專門私會情人的地方,但竟然也能夠在這兒床上枕頭下藏著一把槍,不能不說韓區長虧心事可能做多了,要不然誰沒事弄把冰涼發槍藏在枕頭底下啊?要是萬一走火了那可比害眼疼了。
秦玉關稍微一愣,沒想到這個家夥竟然泡妞都還帶著真家夥,動作不由得的遲緩了一下。見秦玉關腳步停下,韓世剛心裡冷笑一聲:是人就怕這玩意……心裡正在想著一會兒自己怎麽教訓這個膽大妄為的私闖民宅者的時候,忽然覺得拿槍的手一輕,接著就看見那隻黑漆漆閃著烏光的無四式竟然到了剛才離著床還有兩三米的男人手中。
“啊……這是怎麽回事?”韓世剛一愣不由得失聲。剛才還好好的在自己手裡,怎麽會突然到他那兒去了呢?
寒著臉不等韓世剛反應過怎麽回事來,秦玉關近前一步右手裡拿槍頂住他的額頭,左手對著他的臉啪的一下就是一記耳光,嘴裡罵道:“媽的,就你這慫貨,還敢玩槍?”嘴裡說著,左手絲毫沒停,劈劈啪啪的接連扇了他十幾個耳光,直到區長大人的嘴角溢出血跡、眼珠泛白了這才戀戀不舍的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