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堂的老本行？

  小寶驚喜地在那叫著，李尋卻淡淡地笑。

  李尋於這個時刻，突然順著小寶的話，說起地下爬行世界，看似好像有些無意，但其實誰又知道呢？

  原本，如地下爬行世界這種機密的事兒，本不應該在很多外人，尤其是如趙胖子、趙曉牧這樣的普通人面前談起。

  李尋選擇這個時機說，一則是因為這個時機很好，所謂的恰到好處吧。

  二則，他原先來找馬三夜，固然是想幫幫趙胖子，可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本就是衝著燕子堂的老本行來的。

  燕子堂的老本行，用三個字言簡意賅地說，那就是：賣情報。

  古代社會中，大凡一個江湖中的幫會，如丐幫、漕幫、青幫，甚至如少林、武當等大門大派，他們要生存壯大，必得有一個經濟基礎。

  燕子堂也是如此。

  燕子堂原本以才藝發家，開山祖師燕青多才多藝，李師師更是千古名妓。

  那時候的名妓，可不像現在賣肉的女人，靠臉蛋漂亮，靠能嬌喘幾聲，就能賺大錢。

  如李師師這般人，他們能被稱為名妓，除了要有漂亮的容貌姿色之外，更重要的還要才藝出眾。

  古代的名妓中，甚至很多是賣藝不賣身的。

  所以燕青和李師師的門人，有很多開青樓妓館，戲班雜戲的，他們培養名伶、歌舞伎，甚至不乏詞曲大家、小說大家，並以此作為收入的來源。

  但在古代，別說窯姐，就算是普通的戲曲藝人，地位其實也是很低的，甚至被人貶稱為“戲子”，不像現在的明星，受到萬人追捧，日進鬥金，風光無限。

  如果燕子堂一直從事這些行業，他們無疑是上不了檔次，成不了氣候。

  燕子堂之所以在江湖中有些名聲地位，主要還是因為他們借著這些行當，在做另外的事。

  那就是賣情報。

  他們所處的行業，讓他們有機會接觸三教九流，形形色色的人，再加他們刻意培養的子弟，讓他們收集情報的能力，變得非常強大。

  放在先前的老江湖中，可以說句毫不誇張的話：世上沒有燕子堂不知道的事。

  所以在江湖中混的人，大都得給燕子堂一些面子。

  誰知道，以後會不會求到燕子堂買情報呢？

  就算是不買情報，惹怒了燕子堂，刻意收集你的情報賣給你的仇家，甚至白送給你的仇家，也無疑是會讓人頭痛的事。

  人在江湖走，哪能沒仇家？

  燕子堂做這賣情報的行當，一做就是近千年，這行當，給燕子堂帶來的了豐厚的收益和崇高的江湖地位，讓燕子堂屹立千年而不倒。

  大凡能屹立千年而不倒，如獵門的四大家，終究都是有些本錢的，燕子堂也是如此。

  只不過，最近七八年，燕子堂有沒有在繼續乾這事，李尋就不怎麽清楚了。

  畢竟，時代在發展，江湖雖還在，卻終究有些變化。

  所以李尋那句關於底下爬行世界的話，其實也算是投石問路，做個試探。

  可問出去了，馬三夜的言語表情，卻讓李尋稍微有些失望。

  馬三夜竟然也不知道地下爬行世界的事？

  馬三夜甚至連這個名字都沒聽說過？

  莫不是，燕子堂不再做這個老行當了？

  就在李尋心中有些驚訝，尋思著怎麽繼續說這個問題的時候，馬三夜的目光看向了卓玲瓏，問：“玲瓏，你知道地下爬行世界的事麽？”

  卓玲瓏恭敬地回：“三爺，這事，我們稍微有些了解，是國內最近發生的大事，但具體的情況，我們還不是非常清楚。

  說是大概是一個多月前，常德發生一場大水，國家推斷是水中的生靈作亂，於是邀請李先生等四大家獵人出動圍捕，於長江邊捕獵了一頭巨鱷。

  後來，聽說李先生等人循著巨鱷的線索，追尋到黔東南自治州，找到一個地下溶洞，裡面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養了一群龐大的爬行動物，進行秘密實驗，這個溶洞，就是地下爬行世界。”

  卓玲瓏說得輕描淡寫，李尋和小寶卻互相對視了一眼，都看得出彼此眼中的驚訝。

  卓玲瓏的口中，說是“稍微有些了解”，但事實上，她了解的情報可以說是比較全面，至少是沒錯的地方。

  卓玲瓏是怎麽知道的？

  李尋無法得知。

  從這一刻起，李尋突然就有些重視起卓玲瓏這個女人。

  原先的李尋，對卓玲瓏這女人的印象，無非就是人長得比較漂亮，是馬三夜身邊的重要跟班，等等而已。

  但現在看來，卓玲瓏這女人，可不是普通的跟班。

  她應該是燕子堂中的另外一位重要人物，甚至有可能，馬三夜已經將情報收集工作，交給了卓玲瓏來處理。

  看得出來，卓玲瓏此人，人如其名，七竅玲瓏。

  所以馬三夜不知道的事，卓玲瓏卻清楚。

  馬三夜聽了卓玲瓏的介紹，微微點頭，他反問李尋：“李尋，你說的幕後組織，是不是就是卓玲瓏說的那些別有用心的人？”

  李尋點頭：“對！”

  “你們想找出這個幕後組織？”

  “是，一直想找出這個組織。”李尋猶豫了一下，又說：“三爺，想必你也知道，八年前在黃山發生過一件大事。”

  “我知道，你獵門四大家在黃山中遭受重創，國內獵門十去七八，李門近乎滅門，隻你一人逃下黃山，之後宋家也被滅門。”馬三夜說。

  卓玲瓏輕聲地補充：“三爺，宋家沒滅門，還留下一名後人，名為宋君行，現在聽說也是跟隨李先生一起的。”

  馬三夜有些尷尬地看看李尋，道：“真是抱歉，最近五六年，我已經把情報收集工作，都交給玲瓏來處理了。”

  李尋不動聲色，心中卻道果然如此，他之前猜得不錯。

  馬三夜繼續說：“你突然提起八年前的事，莫不是這個地下爬行世界的幕後組織，和八年前的黃山事件也有關系？”

  李尋點頭：“對。”

  馬三夜卻歎了一口氣：“可惜了，八年前發生在你們獵門中的事，我們雖然了解一些，但了解的不算多，更沒花精力去追查，否則說不定可以給你提供一些幫助。”

  李尋致謝道：“三爺的好意，我心領了。”

  馬三夜表情嚴肅地搖搖手：“你別謝得這麽快，你現在突然說起這地下爬行世界的幕後組織，我心中是清楚了，你是想請我們幫忙出手，幫你們探尋這個組織的下落？”

  馬三夜說得很直接，目光中閃爍著睿智。

  李尋一愣，也沒掩飾，笑道：“有這想法，真是讓三爺見笑了。”

  “但我素知，你們四大家為國家禦用獵門，一直在替國家做事，你們發生這種事，國家難道不過問？”馬三爺的語氣，變得有些耐人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