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這邊一開始征兵,趙興那邊便得了消息,他將這件事與此前益州南部百姓大量逃往北方的傳聞結合起來,便輕松得出攻益南路軍已經在益州打開局面的結論。
雖然並不是很擔心太史慈和李儒的能力,但一支部隊遠隔萬裡,沒有了大本營的支援和情報,長期在外孤軍奮戰,還是牽動著趙興以及統帥部所有同僚的心。特別是新近才升為趙興身邊參謀的馬謖,對於這支南路攻益大軍寄予了厚望,太史慈他們能否獲得成功,不僅關系到馬謖的成名第一戰,而且更關系著整個戰場局勢的走向。
當獲得太史慈派出的第一撥報信密探繞到荊州,從臥虎荊州站方向傳回的準確情報之後,馬謖一蹦三尺高地趕來向趙興報喜,臉上的興奮之情簡直溢於言表。
趙興看完太史慈和李儒共同起草的戰場報告,十分認可地點了幾下頭,然後對馬謖說:“立即以視覺接力通信的手段通知各軍團,做好近期益州、荊州、中原地區戰場形勢及人事發生重大變化的應對準備,這個年,大家都不要想著好過了!”
趙興的判斷並非杞人憂天,他從司馬家緊急征召十萬大軍的背後,看到了破釜沉舟、魚死網破的精神,對他而言,這是十分頭痛和難纏的。若是只是司馬家想去尋死的話,趙興一定放著最響亮的炮仗為他們送行,可如今司馬家綁架了益州數百萬的老百姓,這是想拉著幾十萬士兵一起為他們陪葬啊!
對於抱著拚死一戰的敵人,無論如何提高警惕地去防備都不為過,更何況是為了對付陰狠毒辣、奸猾狡詐的司馬懿。
趙興早已將司馬家劃上了必須斬草除根、不留後患的黑名單,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兜這麽一個大圈子,編這麽一個大筐子,將司馬懿將來可能逃逸的路線一個一個地封死,最終在蜀中來一個甕中捉鱉。
趙興現在考慮的已經不是益州的問題,而是如何快速決然地解決中原地區的劉備和曹操。因為曹操和劉備一直小心翼翼地躲在盧植、皇甫嵩和朱儁他們的身後搞一些小動作,並且很少直接觸碰趙興的逆鱗,對於治理國家和操練軍隊也很拿手,反倒讓趙興難以對他們恨得起來。
大家都不容易啊,不過是想混口飯吃,並且混得光鮮一些,讓趙興舉起屠刀來將老曹和老劉家來個雞犬不留,他心裡多少還是有些無法下手的。當初連董卓和袁紹這兩人,他都給留了一條生路,如今面對上一輩子曾經十分佩服的雄傑曹操以及梟雄劉備,趙興是真心不願意一刀殺了完事,更何況還有諸葛亮、荀彧、鍾繇、張飛等不可多得的人才。
不過趙興也沒有在這件事情上過多地糾結,是生是死,一切都隨機緣,到時候成王敗寇,當他真正掌握天下之時,他才有資格俯視蒼生,向天下人展示他仁慈寬厚的一面。
收到平西王的緊急示警之後,首先行動起來的便是北路攻打益州的各軍。張郃、徐榮、臧霸、趙鋼等將領毫無建樹地在益州北方晃蕩了將近半年,等得就是這一天的到來。為了不讓司馬懿生出從南方逃亡的心思,先鋒、昆侖、蒼狼、天翊四軍聚集漢中和武都之後,幾乎是順著司馬懿的想法在正面戰場之上胡亂打仗,有時候甚至是佯裝敗退,不敢搞出過火的行動。
這種進又進不得、退又不可退的作戰模式,搞久了會讓將士們生出蛋疼菊花緊的感覺,若不是各軍紀律嚴明,暗中的疏導解釋工作跟得及時,說不定早有好戰的中下層軍官帶頭起來鬧事了。
如今,隨著平西王一聲令下,大家哪裡還顧得上包餃子過年,一個個開始摩拳擦掌、舞刀弄槍、搭弓架炮,隨時準備用實際行動來狠狠地抒發一下心中的惡氣。各軍的將領說得明白,短則十來天,長則一個月,上頭必定會下達猛烈攻擊益州的命令。
緊跟著攻益北路軍忙乎起來的,是守衛晉國南部安全的並州軍團。四萬臥虎軍外加四萬定遠軍,需要防守長安方向、河內方向以及冀州鄴城方向,肩上的任務可不輕。在沒有發動全面大決戰時,憑借這八萬大軍,借助山川和關隘的險阻,晉國或許能夠震懾住周圍的幾方勢力生出覬覦之心,但真到了過命的關頭,大家誰還會真的在乎平西王的怒火?
不過徐晃自從得了趙興的準信之後,倒也不再為晉國的安全過於擔心。趙興悄悄告訴徐晃,已經給東北軍團發去密令,要求趙振邦率領三萬遼東軍從海路轉移,秘密抵達冀州常山一帶,作為並州軍團後備力量,在形勢危急和惡化的時候,緊急出動,一招製敵。
波瀾不驚的冀州地區,雖然少了水師陸戰旅的駐守,卻多了休整一新的黑山軍返回。當年打下大半個冀州的便是黑山軍與雄武軍,如今這兩支部隊分別駐扎於大陸澤的東西兩側,一旦接到總攻的命令之後,便會對駐守鄴城的朱儁部發起最後的決戰。在兵力相若的情況下,以雄武軍和黑山軍的裝備和戰鬥力,戰勝朱儁並非什麽神話。
青州軍團和徐州軍團在未來的大決戰中,無疑將會扮演十分重要的角色,但這兩個軍團的兵力防守有余,在進攻方面卻稍顯不足。青州軍團從延州調來了兩萬三韓土著士兵,未來作為攻城陷陣的炮灰使用,一定程度上可以降低嫡系部隊的傷亡率,但趙雲和郭嘉將要面對的可是曹操的嫡系部隊,戰事並非想象中那麽容易。
為了緩解青州的兵力“饑渴症”,趙興又命令東北軍團的余慶軍撥出兩萬士兵,由趙統親自率領前來青州支援作戰。這一下,在晉國有趙振邦替老子趙興守國門,在青州有趙統替老子趙雲“打醬油”,倒也促成了一段佳話和美談。
按理說,兵力比青州還要奇缺的徐州張遼,既沒有三韓土著“敢死隊”,又沒有親兒子張虎過來幫著“打醬油”,他一定十分憋屈和鬱悶才是。實際上,張遼正捂著嘴在徐州偷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