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虎城太傅府中,趙興正負手背在身後靜靜地看著院中幾個半大孩子學習擊劍之術。這幾個孩子的年齡介於八歲到十二歲之間,男女差不多各佔了一半。他們或者她們的身上,都流淌著趙興的血液,是趙興來到這個時空之後所擁有的最珍貴的“財富”。
作為父親的趙興,很多時候無法親自教導他的孩子們,無法在陽春時節帶著孩子們去郊外放紙鳶,無法在盛夏時節帶著孩子們去汾河裡暢遊,無法在金秋時節帶著孩子們走進田間地頭體驗農夫收獲谷穗的喜悅,無法在隆冬時節帶著孩子們在北國的雪原之上堆雪人,但毫無疑問的是,孩子們都非常喜愛他們的父親。
今天,孩子們聽說父親要來看他們展示學習擊劍之術以來所取得的進步,所以一個個都穿上了各自娘親精心縫製的練武服,在趙興面前分外賣力地將童爺爺教導的擊劍之術全部展示出來。
須發皆白的童淵,如今已經定居在了臥虎城內,因為他喜歡這座建成不過十來年的城市之中那股子欣欣向榮,蓬勃向上的精神頭。年近花甲的一代宗師童淵,他這一生走過了許多地方,看過了許多人世間悲慘淒涼的故事,所以到了年老時,非常享受臥虎城內這種在別處根本無法體會得到的安詳與平靜。
趙興站在屋簷的台階上,眯著眼睛看樹蔭下的孩子,已經結束訓練的孩子們則是一臉期待地看著父親。
趙興露出了滿意的表情,對孩子們說:“孩兒們,一段時日沒有來看你們練擊劍,大家的進步都很明顯,我很滿意。為了獎勵你們這段時間的辛勤付出,過幾日爹爹帶你們去太行山深處打獵,順便抓幾隻小豹子回來養!”
“嗷、嗷、嗷!”剛才還都一本正經的孩子們,聽到父親的肯定和許諾下的獎勵之後,頓時高興地炸開了鍋,一起衝上來將趙興圍的嚴嚴實實。
不遠處,趙興新任的兩個左右從事陳珪和李儒,正陪著童淵聊天。陳珪有些不滿地抱怨說:“國昌別的都好,就是逼著孩子們整日學武,而且還是不分男女,如此行事,將來如何確保江山社稷的傳承延續?”
陳珪這話說的隱晦,但大意就是說趙興以後登基稱帝之後,孩子們更多的應該是治理國家,而不是爭強鬥狠,所以應該多學習治國之道,而不是武技。
童淵聽了陳珪這話,臉上並無不悅的神色,而是悠悠地說道:“這些孩子們除了學武之外,如何做人行事,甚至以後如何治國之家,國昌都根據每一個孩童的性子,製訂了專門的培養計劃,想必日後也不會差到哪裡去,畢竟教導他們的可是國昌本人啊!”
李儒點頭附和說:“曾聽主公說過,文能興國,武可安邦,文武之道不可偏廢,否則要麽是國家軟弱無法保護子民百姓,要麽是窮兵黷武禍害四方,總之皆難逃覆滅之道。從小教導孩子具備尚武精神,對於將來漢人橫掃四野八荒十分重要,當然學問之道也不可荒廢,還需要走文武兼備的路子才是上乘。”
三人正在討論文武之道的時候,趙興已經讓孩子們離開院子遊戲去了,他緩步來到幾人身後,聽到大家討論的話題,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最近師傅教導這群被我慣野了的孩子們,讓您受累了!”趙興向童淵行禮,表示謝意。
童淵跟自己這個便宜徒弟如今相處的十分融洽,所以才會破例隔代授徒,他對趙興說:“在城內呆著,若是不找點事做,倒讓我這一把老骨頭渾身不自在。還別說,你的這群孩兒之中,有幾個的根骨很好,如果精心教導,將來說不定能取得子龍一般的武學成就。”
趙興打趣說:“師傅還是偏心眼,怎麽不誇一誇我的武藝呢!”
童淵白了趙興一眼,說:“你個臭小子,也不知道怎麽想得出那麽多陰險毒辣的招數,招招皆是斃命的手段,我可不敢承認你這是跟我學的!”
趙興前世是特種兵營長出身,自然極其擅長近身格鬥和刺殺之術,他會的那些特種兵格鬥術,乃是軍中特聘的各派武學宗師悉心匯編和演化出來的最簡捷有效的殺人手段。童淵看了之後,都隱隱覺得後槽牙發酸,所以才覺得這個徒弟實在不像是從自己所傳的秘籍上學習得來的本事。
幾人說話之間,李進思一邊用手帕抹著因為天熱而走出來的滿臉汗水,一邊遠遠地衝趙興喊到:“興哥,袁紹那個龜兒子被彭簡押回上黨啦,現在人就關在總部呢,還有顏良、文醜、沮授、逢紀、審配、辛毗、荀諶……,嘖嘖,人可是真多啊,也不知道子龍將軍他們幾個是用了什麽手段,竟然將袁紹手下的嘍囉們抓的這麽齊全!”
“哦,袁紹來了?那麽張機呢?”趙興聽了李進思的話語之後,並沒有表現的多麽急切,反倒是十分關心醫聖張機是否順利到來。在他看來,十個袁紹加起來的價值,也比不上華佗、張機、馬鈞等人之中的任何一個,因為他非常清楚,真正推動社會發展進步的是科學家而不是玩弄權術的政客。
被表哥這麽一問,李進思略微覺得有些意想不到,他還以為趙興一聽到袁紹被押到臥虎城的消息之後,會馬上帶著人去狠狠地教訓一番這個家夥呢。前一段時間,晉國商人被大量逮捕並遭到殘酷的屠殺之後,趙興可是沒少咒罵袁紹一家子,而且說了很多扒皮抽筋的狠話。
李進思回答說:“醫聖張機自然也隨北上的船隊來到了臥虎城,我已經讓人將其安置在迎賓苑中最上等的別院之中,並且派人去邀請華神醫和他的幾位高徒一同前來迎賓苑為醫聖接風洗塵!”
“嗯,很好,我們現在也過迎賓苑那邊去,今晚大家一起為醫聖張機接風!”趙興說道。
李進思有些遲疑地問:“可是,興哥,袁紹那一群人就這麽關著嗎?”
趙興皺了皺眉頭,歎口氣說:“我是真心不想去見袁紹那個老小子,雖然我恨不得抽他的皮,扒他的筋,可留著他日後還有一些用處。至於他手下那幫子桀驁難馴的文武跟班,估計現在我去見他們,一定會招來許多辱罵,索性便關上幾日再說,我可不想看他們的鬼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