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的涼風習習吹來,盡管還略帶涼意,但絲毫不影響紅男綠女們換上薄薄的紗衣,在臥虎城入夜時分裡,四處遊逛於大街小巷之中。街道兩旁時不時有賣烤肉串和豆腐腦的小商販,帶著韻味十足地叫賣聲,“勾引”著過往的行人——臥虎城主秘方烤肉串嘞,小夥子吃了精神旺,大姑娘吃了皮膚好……臥虎城主秘製豆腐腦嘞,養胃護脾、老少鹹宜,一碗隻賣五個大子咯……
迎賓苑中呂布家眷落腳的院落內,呂布正蹲在院中的一塊大石之上,狼吞虎咽地吃著一碗大婦嚴氏親手做的荷包蛋手擀麵,那副饞相,彷佛自己口中嚼著的是世間最好吃的美味。
“夫君,慢些吃,鍋裡還有。”嚴氏溫柔地對呂布說道。
“唔,好……”呂布點頭說好,可嘴裡咀嚼的速度一點沒有慢下來。
一旁瞅著呂布吃麵的呂綺玲看自己老爹吃的香,不由得吞了吞口水,對著嚴氏說道:“娘親,玲兒也要吃麵!”
“好、好,娘這就給你盛去……”嚴氏愛憐地撫摸了一下六歲女兒呂綺玲的額頭,轉身準備進屋。這時,門外傳來一句問詢的話語“呂將軍可在家中?”
嚴氏趕緊上前幾步拉開院門,只見門外來了一群壯漢,明顯是行伍打扮,嚴氏不由得心中緊張,脫口問道:“你們是來捉拿我家夫君的嗎?”
“夫人莫慌,我等是來幫你們搬家的!”門口一群臥虎安全保衛處下屬的隊員趕緊向嚴氏解釋道。
“搬家?不知我們要搬往何處?”放下碗的呂布來到妻子身後,不由得十分詫異地問道,“在下便是呂布,不知各位兄弟受何人所命前來幫吾搬家?”
“見過呂將軍,吾等乃是臥虎安全保衛處下屬,特奉城主之名前來幫將軍搬家!將軍的府宅就在離此地不遠的‘尚武園’旁,與關將軍、徐將軍、張將軍等府宅緊挨著……”領頭的一名隊員向呂布解釋完後,不由分說地帶著人進了院落,手腳麻利地開始幫呂布搬家。
除了一些值錢的金銀細軟,住在“酒店”裡的呂布一家,並沒有多少要搬的東西,所以沒過多久,呂布就帶著妻小來到一座寬寬大大的府宅之前。只見府門之上一對大紅燈籠正向外散發出柔和的紅光,燈籠上的字正是大大的一個“呂”字。
“將軍請進!”領路的安全處隊員將呂布引進院中。看著院中錯落有致的花草樹木和假山小池,還有一方青石鋪地的練武場,呂布心中大為感動,這樣的安排實在太人性化了。
“爹爹,這樓房真漂亮!以後我就住樓上啦!”正在愣神的呂布忽然聽到頭頂有人向自己喊話,一抬頭竟然看見呂綺玲已經躥到二樓的露台之上。
“呂將軍,城主還有一份薄禮,現如今已經放置於廳堂之內,還望將軍查收!”一名安全處的隊員提醒呂布。
聽聞趙興還有禮物送給自己,呂布趕緊快走幾步,進了府宅大廳,只是向廳中看了一眼,呂布便再也移不開眼睛。
只見大廳正中直直地插著一柄毫光發亮地方天畫戟,比之當日被關羽一刀劈成兩截的那柄,外形更加硬朗峻峭,那錚亮的戟柄和泛著冷光的月牙戟刃無不在向人們昭示著這柄武器的鋒利和尊貴。
呂布一個虎撲來到大戟之前,一把抄起方天畫戟,虎虎生風地揮舞起來。“真神兵也!”檢查完武器之後,呂布發自肺腑地大讚一聲。
“將軍,這裡還有一瓶上好的療傷外用藥和兩副華神醫親自配治的內服湯藥,只要你內服加外敷,右臂傷病不出十日便可痊愈!”
“將軍,這裡是城主特意賞賜於你的十壇頂級長河大曲,你先喝著,飲用完了再到醉仙樓裡領取便可!”
“將軍,這裡是城主夫人特意為您的家眷準備的一些新衣和頭飾……”
呂布跟著安全處的隊員挨個房屋地瀏覽著,每一間房內都有出乎呂布意料的物品整齊地擺放在裡面。
“城主如此善待呂布,讓吾何以為報!”呂布感慨地對身邊的安全處隊員說道。
“呂將軍,城主特意吩咐過,如果將軍覺得這一切還算滿意的話,還請前往城主府一敘!”
“好,呂某這便前往城主府謝恩!”呂布也是明白人,知道這世上沒有白拿的好處,人家這麽善待自己,要是還沒有個眼力價,那也太不上道了。
“不知臥虎城主是何人?”跟在安全處隊員身後,呂布這才想起來該問一問城主是誰,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呵呵,呂將軍難倒不知臥虎城主便是曾經的平北將軍,現如今的平東將軍嗎?”安全處隊員自豪地說道。
“城主竟然是平東將軍!趙將軍不是還在西河郡嗎?”呂布大驚,脫口問道。
“城主已於昨日返回上黨,過幾日還要親往屯留,處置被圍困於屯留城中的丁建陽!”安全處隊員故意口無遮攔地向呂布透露了一條信息,那就是圍困丁原的人馬出自上黨。
呂布聽了這條訊息之後,心中並不吃驚,隻覺得趙興果然厲害,離石城下曾十分囂張地要自己看著他如何談笑之間滅丁原。今日想來,趙興可不就是輕輕松松地就把丁原逼上了絕路嘛!
城主府裡,趙興正坐在書房裡面批閱著近日各地呈報上來的政事和軍事公文,聽到門外趙鋼報告:“啟稟主公,呂布在客廳之中求見!”
“哦,你帶他來我書房吧。”趙興波瀾不驚地說道,絲毫沒有飛將呂布要來拜見自己時應有的激動和迫切。這種狀況貌似趙興當年收徐晃時曾經出現過一次?
“罪將呂布參見城主!”進了書房的呂布見趙興正揮筆疾書,於是單膝跪地,向趙興請罪。
“呂將軍何罪之有?”趙興停下手中筆劃,一臉平淡地望著呂布。
呂布一個快三十歲的壯漢,就這樣被對面還不到二十歲的青年直直盯著,心中竟然緊張萬分,一股莫名的威勢隻壓得他後背出汗。
“在下不該放著坦途不走,屢次三番地與城主為敵……”剛才呂布自稱罪將也就是那麽一說,還真想不出自己到底有哪些罪過,隻好說自己不識抬舉。
“呂奉先,汝之所言非也!汝之罪在於忘記祖墳所在,起兵之後不思為國收復故土,反倒為虎作倀,幫著丁建陽忙於同室操戈!吾麾下少將軍張遼年紀不過十六,現今隻率兩千人馬,亦敢直面鮮卑虎狼之師,揚軍威於朔北!將軍年屆三旬,可曾做過利國利民之事?”趙興一把扔掉手中鵝毛筆,豁然起身指著呂布的鼻子大罵。
也就趙興敢這麽指著呂布的鼻子罵了,換個人,估計立馬橫屍當場!
被趙興這麽一罵,呂布這才想起身為五原郡下九原縣人,鮮卑人佔據了自己的老家,他起兵之後還真沒有想著把鮮卑人打跑,這一點跟出身雁門郡馬邑縣的張遼比起來,那真就差遠了。
被趙興罵得冷汗直流的呂布心悅誠服地跪在趙興面前說道:“呂布糊塗,今日得城主點醒,今後唯城主馬首是瞻!”
“奉先啊,你也不必過於自責,朔北之地淪陷非汝之過,今後只要我們同心協力,必可複我大漢疆土!”趙興自書桌之後繞到呂布身前,雙手將呂布扶了起來,典型的打一巴掌再給個棗。
“奉先無需為你手下兄弟和昔日同僚性命擔憂,不日後你們將會在臥虎城中重聚,現如今有一緊要事情,還需你親自出馬……”趙興拉著呂布向外一邊走一邊說著,他這是要拉著呂布到醉仙樓去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