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廳內,除了關羽領著兩個家將還在太行山深處乾著“黑吃黑”勾當之外,其余眾人盡皆前來,這次連賈穆和關平都有資格出席會議。雖然只是列席,沒有什麽發言權,但這倆“小虎隊”的副隊長,早就對李鐵柱能夠出入議事廳眼紅不已,今番卻是遂了心願。
“先生此去洛陽辛苦了!”趙興上前,對著座位上的賈詡行了大禮。
“分內之事,國昌不必多禮!”賈詡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
“還請先生將洛陽之行詳細道來,好讓吾等增長些見識。”李鐵柱起身,躬身行禮,竟然也有模有樣地。
於是,隨著賈詡的描述,眾人得知了如今漢家王朝的中樞,帝都洛陽已是人心不穩,妖孽橫行,奸賊佞臣把持朝政,皇帝荒yin無度,賣官鬻爵更加肆無忌憚。
東漢的賣官起於鄧太后,但那時只是偶爾為之,以比較溫和的方式征富人之錢來“佐國之急用”而已,並沒有將之作為生財的工具。
但漢靈帝的情況就有所不同,他可是把這個當作天字第一號買賣來做的,自然不滿足於前代的那種小打小鬧,而要“正規經營”,於是就對各項官職明碼標價,列出一張價目表來。
當時初步定下的價格是:年俸600石的官職600萬錢,2000石的官職2000萬錢,依此類推,按官定價。除了皇帝的位子不賣之外,上至三公,下到縣令,統統可以拿錢買到。即使是國家選拔的特殊人才,也要交一半或三分之一的費用。如果是肥缺或者重要職位,就得另外加錢。
當然啦,這麽直接地說拿錢買官畢竟有點不太好聽,於是對賣官所得的錢,就起了一個專門的名字叫“禮錢”——只是赤膽忠心的官員給朝廷送禮嘛,於是買方賣方,就都沒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了。
漢靈帝的這場賣官大買賣從光和元年(178年)一直做到中平元年(184年)。買賣做久了,價格也就要隨行就市,有所調整。地方官由於直接臨民,刮起地皮比較方便,售價就要比朝官高上一倍,各縣貧富不等,縣官售價也就各不相同。
不但平民想做官要買,就是官吏想升遷,也得出錢。為了激勵他們出錢的踴躍性,求官的人還可以估價投標,出價最高的人就可中標上任。當然,買官的價格並不固定,也可以根據求官人的身價和擁有的財產隨時增減。
賈詡講起一件事情,卻與歷史記載上的有七八成相似:弘農縣令司馬直素有賢名,就連宦官們都在皇帝跟前說他好話,上黨郡守被山賊所殺的消息上報朝廷之後,司馬直便被任命為上黨郡守。
委任狀送過去的時候,黃門伸手就問司馬直要錢,還說皇帝聽說他有賢名、家庭經濟有些困難,便給他打了個七折,按照市場價,要司馬直交一千四百萬大錢買官。
司馬直當時滿面淚流,仰天長歎說為民父母,還要靠盤剝治下百姓來做官,這官不做也罷,一怒之下居然將弘農縣令的官職也辭掉了!
這事情傳到朝廷之後,本來朝廷是要下令不準司馬直辭官的,剛好趕上了賈詡去洛陽買官,皇帝聽聞之後大喜——這次不用打折了!居然捆綁式地連司馬直的弘農縣令一起打包賣給了賈詡。
賈詡前後花去九千萬大錢,買得了上黨郡守、郡都尉、弘農縣令、長子縣令,其余各類功曹(掌管郡內一切人事)、主簿(掌管文書)、督郵(主管糾察屬縣、監管本郡官民)以及掾、史等大大小小近二十個官職。
聽到司馬直最後沒有因為皇帝強買強賣而自殺,趙興心中感歎之余卻是頗感欣慰,都說“好人不命長、禍害遺千年”,歷史因為自己生猛地橫插了一腿,走到這裡居然救了司馬直的命。“不知這個司馬直與河內司馬家可有什麽關系?”趙興關心地問道。
“經詡查證,並無關系。國昌此問,可是對河內司馬家有所忌憚?”賈詡有些疑惑地問道。
“各位今後謹記,河內司馬家能人輩出,對這天下有不小地野心,一旦發現有司馬家的子弟混進來,必須第一時間上報於我!”趙興吩咐道。“我可不想將來被司馬家謀朝篡位,建立一個比三國還狗屁不如地黑暗晉朝!”趙興在心底裡對著自己狠狠地說。
“詡還有一事告知,當時在洛陽等候之時,左右無事,我便和進思去了一趟弘農,將辭官在家的司馬直說動,今次帶著他一起返回了長子縣,還請國昌不吝接見,待若上賓。我觀此人有治理一郡一州之才!”賈詡對著趙興說道。
“先生目光長遠,處處為興著想,國昌心中惶恐不已!”趙興聞聽賈詡所說,不由得感動地道。看來,自己喜歡拐帶人口的習慣,已經被眾部下看透了。“不知先生如何安置司馬直?”
“詡以為當為長子縣令,國昌外公李太公可以去弘農為縣令”賈詡答道。
“如此安排甚為妥當!除先生自領上黨太守一職,關羽領郡都尉職外,其余諸人如何安置?”趙興關心地問道。
“如今,能戰之將已不缺乏,聽聞國昌新近又收得徐晃來投,卻忘記道賀了”賈詡轉身望了望張遼,起身道賀,“當前,善於治理縣郡之人卻是難得,不知國昌可有解決之策?”
“當以目前郡守府人員為班底,盡力維持現狀,之後擇優汰劣,同時四處尋賢任能,補充缺額。”趙興答道。
“此策妥當,當可行之。”賈詡點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