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閑話,聽過就算了,以後就當不知道。”深深看了楊雪一眼,楊賢之道。
“女兒知道。”楊雪應。
她知道,且只能如此。
然那些還打著心思的女子們可知,算計皇上可以,算計貴妃,不行。
宴會就在後院,已經擺好了桌席,各桌的席位上都已經站了人,紫嫣大致看了看,應是按照親疏遠近排的座位。
整個席面就余下正中間的一桌,無人,那應該就是他們坐的地方了。
待他們入了座,其他人才依次入席,莫言跟木槿苗敬被安排在隔壁一桌。
盡管是奴仆身份,然苗敬的品階在這裡也能與最大的官員楊賢之平起平坐,遑論莫言,只有木槿算是別人看了面子順帶的。
一番客套之後,開席。
紫嫣隻埋了頭用膳,不是有多餓,而是身邊有男子在,她無需去應酬,吃得自在。
同席的人也識相,真的沒人來打擾她。
吃著男子挑給她的菜,看著眼前推杯交盞,紫嫣頗有份置身事外的閑情,偶爾,引來司北玄似笑非笑的一瞥,瞧著她如貓的模樣,眉梢皆是滿足。
只是轉眸的時候,又恢復清冷疏離。
四大家主在席上的言辭都是斟酌又斟酌之後,才敢說出口,就怕哪一點犯了忌諱,引來災禍。
為天子設宴,是榮耀,亦是走在風口浪尖,隨時都可以能因一個小錯翻船。
然若安排妥當,一切順利結束的話,自此以後,四大世家尤其是孫家,在這望州城乃至整個江南的地位,會更上一層樓。
這也是孫老下了極大的決定,將設宴場地定在孫府的原因。
至於今日千方百計擠進孫府的其他世家門第,也早在私下裡慎重告誡過一番。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相信那些人心裡自然會好好思量。
設宴,用膳,真的只是吃飯,至少在宴會即將結束的時候,也沒人說過與宴會無關的話題。
紫嫣都以為,用過膳,大概就這樣散了。
然在她放下筷子的時候,終是有別桌的人,走了過來。
面上帶著笑,眼底有隱藏極深的躊躇、小心。
富態的中年男子,攜帶家眷,端著酒杯,停在了他們旁邊。
“四爺,四夫人,在下望州城尹盛平,攜妻女特來敬兩位一杯水酒,以表敬意!”
力持鎮定,說話亦順暢,紫嫣抬眸看了看他的手,只是手那麽抖,杯裡的酒都快灑出來了。
再環目同席的四大家主,似乎面上已經隱隱露出了不悅,只是礙於場合,沒有開口將人斥了下去。
這酒是敬的四爺跟四夫人,當事人還沒開口,他們也不敢多說話,怕逾踞了去,犯下錯來。
這尹盛平敢如此,應也是仗了這一點。
鬥膽。
司北玄眸色淡淡,隨手拿起面前的酒杯,“尹家主客氣了,請。”
“請!請!”尹盛平受寵若驚,本是孤注一擲的嘗試,甚至他都準備好了承受後果,沒想到,所有的壞想象都沒有發生。
對方,四爺,那個人竟然舉杯,承了他的敬酒,還對他說一句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