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尋不滿的在袖子下面狠狠擰了男子一把。
不是因為背上這樣的指控,而是那兩個人在指控他們的時候,手指的方向,有志一同的向著她。
人善被人欺嗎?她看起來太好欺負,所以都朝著她來?
明明打人的是皇上,毀圍牆的也是皇上,而痛毆那些衙役的是關恆幾人。
她是唯一一個什麽都沒做的,憑什麽都找上她呀,欺軟怕硬!
那一擰,不痛,卻讓司北玄嘴角延展了微翹的弧度。
那是她的小性子。
隻對最親近的人使。
“不管你們是什麽人,來了牛莊古鎮,就要遵守這裡的規矩,鎮子再小,也還有法紀,豈容你等胡作非為!來呀,先將人帶回衙門,再由縣令定奪!”為首的官兵濃眉虎目,身上倒是沒有官僚之氣。
官兵聽令齊刷刷的往前,而關恆幾人寸步不讓,氣氛一下又緊張了起來。
若是皇上沒有指示,一場混戰大概在所難免。
未尋莫名的覺得好笑,也真的笑出了聲來,湊到男子耳邊,“這像不像是自家人打自家人?”
“我要是有這麽蠢的家人,直接丟了他們去喂狗。”司北玄淡淡回了句,抬手揮退了關恆等人,“離遠點,我們自己走。”
不管是女子的笑,還是男子那句毫不掩飾的貶低,都讓一眾官兵衙役變了臉色,卻不敢言語。
銀發男子的氣勢,太強了。
他說的話,讓人不敢反駁,那是一種一邊倒的壓製。
使得他們明明抗拒,身體卻不由自主的隨著他的命令,真的不遠不近的,跟在他們身後,讓他們自己走。
這種奇怪的舉動引發的,是官兵的身後,慢慢的跟了越來越多的人群,表情無一例外的隱匿著興奮。
這是他們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到衙門的人被人下了面子,竟不敢反擊。
這對他們的意義,如同有人替他們狠狠出了一口惡氣。
衙門其實不遠,就在街尾,可是那對奇怪的男女偏生從牆洞走了過去,於是繞了原路,帶著一大堆的官兵和百姓,多遊了半條街。
繞了點時間,到衙門面前的時候,未尋還是抑製不住笑了。
衙門就在餛飩鋪的斜對面,若是他們當時回頭兩步走出那個街口,就能看到府衙大門。
可是這個男人,拉了她走打出來的路。
好吧,她自己也想走。
司北玄站著不動,任由女子扶著他的手臂笑得前俯後仰。
等女子臉上的笑收了,才掩去眼底的意猶未盡,牽著她踏入衙門。
“四爺,你還記得在郾城的事嗎?說來,這是我這輩子第二次進衙門,每次都被人抓,最後卻都跟逛街似的自個走到地方。我真沒見過比我更悠哉的嫌犯了。”
女子的聲音仍含著濃濃的笑意,也帶著對過去的一絲緬懷。
司北玄笑笑,上一次陪在她身邊的是君未輕,這一次陪在她身邊的人是他。
他竟覺得慶幸。
這種經歷,不再是君未輕獨有。
他也覺得後悔,上一次,他只在人群外遠遠的看著,事不關己,那時候,他尚且用試探君未輕底線的借口,才敢讓自己朝她靠近。
如今想來,蠢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