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嫣,我剛才的問題你還沒答。”感應到女子走得更快的腳步,司北玄無奈扶額。
精明一世,在女子面前,卻總能輕易的被她牽著走,或是無意識的,或是他有意配合的。
只是這次,明顯是女子棋高一著,不著痕跡的就扯開了話題,而他也忘了那回事,光顧著逗弄人了。
不給答案,莫不成她還真的想要聽了藥王老鬼的哄騙,讓他去撞牆?
此時的他尚且未知,自己會一語成籖,在之後很長一段時日裡,活在雞飛狗跳啼笑皆非中。
而他以為的那麽荒謬的,女子絕對不會去做的事情,女子真就做了,樂此不彼,頻頻刷新他對她的認知。
“爺,京城有信來。”
這日午後,苗敬匆匆從外趕回,入內稟報。
“念。”躺在院中竹椅,司北玄難得的覺出百無聊賴。
這幾日,紫嫣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不再時時陪在他身邊,反是同安陽及木槿攪在一處,頻繁往外跑,時而還會奔去藥爐房,關了房門與藥王埋頭不知在搗鼓什麽東西,神神秘秘。
而他的地位,似乎一下從最受寵變成了備受冷落,連終日躲在房中煉藥足不出戶的君未輕都快及不上了。
這種心理落差,大得讓他想要罵娘。
好歹紫嫣還會每日記得給君未輕送飯,於他,卻是全然的沒了時間搭理。
皆因那老頭一句話,說他身體好了,說他如今是閉著眼睛都打死十二頭猛獸。
苗敬小心翼翼的察了下男子臉色,將他臉上的極速變幻看在眼裡,悄悄咽了下口水,才將手中的書信內容念了出來,“是六王爺的來函,說他擬定兩月之後出宮,也去體驗體驗逍遙天下的滋味。至於宮中朝中……讓爺自己看著辦,愛要不要。”
最後一句話,苗敬幾乎湮了聲息。
六爺這是故意來害他的吧,明知皇上眼睛看不見,終是他得接了念讀書信的活計,這種話便是照著文字念,他都怕皇上會龍顏震怒,繼而殃及他這條小魚。
“逍遙天下?”
“是。”
“三月後?”司北玄眯了鳳眸,眼底莫名的亮芒連閃,似憋悶許久之後終於找到了一個發泄的對象。
苗敬隻覺後背一涼,硬著頭皮應,“是。”
“哼,三個月後,他也走不了了。”自言自語般,男子噙了莫測高深的笑,吩咐,“修書回去,告訴阿易……”
聽著男子的吩咐,苗敬本緊閉著等男子發怒的眼睛一下睜開,越撐越大。
難怪,皇上如此篤定三個月後,六王爺也無法如願離宮……
“不可與第三者言,去吧。”將事情吩咐完,司北玄又閉上了眼睛,繼續曬開始有些灼熱的陽光。
而苗敬在轉身退下的時候,正好與風一樣奔來的青衫女子打了個照片。
嘴角一抽,冒死停了腳步,回頭。
“阿玄!”
司北玄嘴角不自覺就彎起,“回來了……”
“碰!”
話未說完,便是這麽一聲悶響,繼而才覺出額上似有些許的痛意,然後,是涼涼的液體,順著額際流下來,往下蜿蜒,沒入髮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