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嘴角抽了抽,鼻子噴氣,“放心,我絕對不會得罪那臭……老頭子的。”
“小姐,藥王真的打算替四爺治療了?”
“嗯,真的。”紫嫣應完木槿,再看面色淺淡的銀發男子,問,“阿玄,可好?”
“好。”司北玄勾唇,淺淺薄鴻現於唇畔。
怎會不好,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自己看得見。
“哥哥,至於三色草跟雙生蓮的煉藥,怕是只能由你動手了。若我能幫上忙的地方,定要告知於我。”
這兩種奇藥,民間幾乎從未出現過,便是老藥王一生與草藥為伴,怕是也暫時拿捏不準煉藥的把握。
“勿要擔心,我知分寸。”君未輕頜首。
事情至此敲定。
膳後,紫嫣便帶了司北玄前往藥爐房,莫言與袁艾隨同。
而滯留在偏屋裡的人,則心有忐忑的等待。
“來了?小子進來。其他人外面候著。”門應聲而開,傳來藥王沉沉的聲線。
司北玄挑了下眉頭,依言走進屋內,順手掩了門,三人便被擋在門外。
“前輩。”
“哼,口甜也沒用。”藥王還埋頭在案前,手上動作不停,加緊將最後一點工序完成,“醜話說在前頭。你體內所中之毒,算不得最霸道,卻最是難纏,且又是無解之毒,想要找到方法,也唯有慢慢同你試藥,期間怕是要受不少苦楚,你可受的?”
“前輩盡管試便是,不論後果如何,司北玄都絕無埋怨。”淡淡一笑,司北玄答得淡然。
一夕便想解除體內頑固的火鳩,癡人說夢談。
他並不心急,此事也心急不得。
“你心知便好,再有一點,老夫替你尋法醫治,並非是為你,乃是為了紫嫣丫頭。”說到此處,藥王才抬頭瞪了司北玄一眼,他怎麽也不能讓自家娃兒嫁個瞎子,眼睛都看不見,如何照顧好他的紫嫣?
“我知。”司北玄點頭,輕,慎重。
他知道。
藥王會有今日這番舉動,也等於承認了他在紫嫣心中的位置,承認了他將來伴在紫嫣身邊的資格。
隻這一點,都足夠他對老人敬重,禮待。
更感激。
“若是你日後再讓我家丫頭受了委屈,老夫便是窮畢生之力,也不會讓你好過了去,定要你付出代價!”藥王同樣凝了臉色,將手上剛至的藥丸輕輕放在藥皿內。
丫頭以前受過什麽委屈,他尚不知曉,但是那句兩世為人,讓他數日都徹夜難眠。
司北玄轉正了眸心,直直對上老者,“前輩放心,敬請拭目以待,若我有半點行差踏錯致紫嫣受了委屈,無需前輩出手,司北玄自請自罰。”
這也是他登上帝位以來,第一次有人敢對他放出威脅,更是他第一次虛心聽教,全然接受,絕無半點輕待。
為紫嫣,甘之如飴。
兩人的對話,凝重,正式,聲音也自覺放輕,以保門外的人,至少門外的青衫女子絕對聽不到。
眯了眯眼,藥王緊緊凝著司北玄,專注得像要將他裡裡外外看個透徹。
末了才一哼,將藥皿的藥丸丟了過去,“吃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