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那個負傷男子一同走過來的另一對男女,此時全然噤了聲,不敢再多一句言語。他們是離這張桌子最近的,所以比任何人都能清楚感受到,剛才同伴被擊飛的時候,從坐在桌旁那個銀發玄袍的絕美男子身上所流瀉出來的壓迫與殺意。
那種殺意乃是切切實實的,比他們以往感受過的任何一種都更為濃重強烈,讓人膽寒。
只是不知道男子是有什麽顧慮,在最後一刹改變了筷子襲擊的方向,否則,牆上那個尚在嚎叫的男子,必然當場殞命。
那隻筷子,原是直飛他心口的,不偏不倚。
那麽快的速度,那麽近的距離,男子卻能精準的在最後一刻收力,這種功夫,他們怕是畢生不可匹及。
而旁人再是震驚,也驚訝不過黃衫女子。
在這鳳凰城裡,誰人不識的她?誰人不識的歐陽山莊?這普天下又有幾人敢不給她歐陽鈺面子!
用力全力將安陽暫時逼退,看也不看飛身便朝窗邊撲來,“你們居然敢動我歐陽鈺的人!不想活了!”
“歐陽不可!”
“歐陽!”
兩聲驚呼同時出自女子的同伴口中。
然為時已晚。
女子再次於半空被擊飛,力道之狠,讓她往後重重撞上牆壁,再跌落於地,血箭噴口而出。
這一次,是真的驚駭了歐陽鈺。
這是她從小到大,第一次受挫,也是第一次,有人敢如此重傷她,全然不留半點手。
全身骨裂般的疼痛褪去後,再次凝目,這才終於正式看清楚了那一桌子的人。
首先入目的,便是一頭炫目的銀絲,再及,完美得讓人自慚形穢的側顏,還有那一身更襯出男子清冷氣質的玄袍,玄黑,無情。
出手傷她的,便是他。
而同桌的除了他,還有另一名男子同樣氣質出塵卓絕,不同於男子的冷漠,周身顯得清潤溫文,暖暖的氣質,掃過來的眼神卻又同樣的淡然,在裡面找不到半點波瀾起伏。
歐陽鈺眼瞼慢慢縮起,雖然飛揚撥扈,卻不代表她沒眼力,只看著兩人流露的氣勢,便知都是硬樁子。然這普天之下,再強硬的人,能勝過她歐陽山莊的,又有幾人!
撐著牆壁狼狽起身,歐陽鈺咬牙冷笑,“哼,敢傷我,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
安陽此時已經收了銀鞭,慢條斯理的又掛回腰間,四哥出手,就基本沒有她補刀的份了。
冷眼掃過牆壁上嚎聲漸弱的男子,嘖嘖,攤上這些個同伴,也是活該,都這樣了居然沒人先想著把他給救下來,光在一旁磨嘴子發呆了。
“姑娘,別整日在那裡自作聰明自以為天下無敵,有本事的就放馬過來,嘴上比狠更顯得你色厲內荏,像隻只會叫的狗,屁大本事沒有。”
一番連諷帶譏,將歐陽鈺氣得一張臉又白又紫,從來只有她欺負人的份,她又幾時受過這樣的屈辱!
咬緊了牙,想反擊,話沒出口眼眶反先紅了。
這是眼淚攻勢?安陽臉黑了,閉了嘴,閃身往窗邊空出的位置坐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