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在下雨之前,應該還能采到不少蓮蓬回去。
好在湖畔的那隻木船她懂用,也輕便,將船往裡推了少許,跨上去,劃動船槳,船便悠悠的離了岸。
涼亭裡仍然有聲音傳出來,只是不如先前熱鬧。
她徑自走了出來,誰都沒看,想必是那副樣子讓她們有所收斂。
畢竟,現在敢直接得罪她的人,不多,哪怕是品階較高的嬪妃。
歎了口氣,未尋都不知道這種轉變該說好還是不好。
所幸她也不是太在乎,人見人厭,感覺也不錯。至少不用勉強自己,去對別人虛與委蛇。
“皇上?”又是一聲不小的驚呼,還是羅羽瑩的聲音。
未尋直想翻白眼。
“妾身見過皇上!”涼亭裡,一眾聲音欣喜,齊整。
“……”未尋默默回頭,真是皇上來了?
湖畔,明黃錦袍的男子負手而立,一頭銀絲被湖風吹起,顯得張揚而霸氣。
臉上,照舊是清冷淡漠的神情,氣質高貴,遙不可及。
苗公公緊隨在他身後,手上還抱了一個東西,未尋凝目,嘴角抽了抽。
雨傘。
待得未尋回頭之後,司北玄才朝涼亭方向掃了一眼,淡淡頜首,“平身。”
亭裡的女子紛紛起身,不著痕跡的搶著朝憑欄的方向擠,看向男子的眼神,多是少女的驚豔與癡迷。
司北玄收回視線,看了看僵硬的未尋,以及空蕩蕩的船,眉頭微皺,“還沒采?”
“……正要采。”你便來了。
話音剛落,便見男子縱身一躍,上了船,引得船身一陣搖晃,要不是自己坐著,就要被甩到湖裡去了。
而皇上的這一跳,又引起亭子裡一片驚呼。
“皇上,你就不能低調點?”仰頭看著男子,未尋歎。
“朕是皇上,如何低調?”
司北玄淡淡的一句反問,再次把未尋堵的啞口無言。
皇上要怎麽低調?就算喬裝也喬裝不來,在宮裡,那頭白絲明晃晃就是他的個人標志。
“苗敬,上來掌船。”
“是。”
船身又是一陣輕晃,未尋已經無力開口,在皇上身邊,低調是浮雲。
將手中的船槳遞給苗公公,未尋往後面挪了挪,已經幾乎是與皇上相依而坐。
……船突然顯得好小。
這樣的距離,都能感覺到彼此身上傳來的熱源,未尋渾身不自在,想要遠離一點,位置有限。
“皇上,能否讓妾身也一同上船?妾身也想采些蓮蓬嘗嘗。”清脆的聲音,嬌滴滴的,甚是柔媚。
司北玄眸色一暗,沉沉的朝聲源處看了過去。
敢開口跟他同船?采蓮蓬?
那眼神,未尋暗叫一聲糟,這是要生氣的前奏。
“皇上,”在他毒舌之前,未尋忙開口,“那是羅太守的千金羅羽瑩,還記得嗎?當初在郾城大家曾有一面之緣。”
羅羽瑩?司北玄鳳眸閃過冷色,卻是看向了那個女子的身側。
他更認得,君未輕的侍女,木棉。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轉而朝苗敬道,“開船。”
未尋籲了口氣,只是視而不見,這反應已經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