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離去,室內片刻的靜寂,一會之後,突兀的響起一陣輕笑,低沉,陰柔,飄散在空氣中,詭異無比。
“君未輕,心狠手辣,不亞司北玄,兩虎相爭,不知最後,誰死誰傷?”
千裡之外,此時的西玄皇宮,還有人依舊在忙碌,不得成眠。
承乾宮裡,龍椅上高坐的男子一身明黃錦袍,面無表情,鳳眸深邃如潭。
渾身上下自然散發的氣息,讓整個大殿的空氣都帶了壓迫感。
“皇上,這些是暗探最近搜集到的信息。”苗敬將一疊厚厚的資料上呈。
修長有力的指慢慢翻閱資料上的內容,完美的俊顏上淡漠如常,看不出神色。
“全部都在這裡了?”清冷的嗓子淡淡劃過,如神秘的夜泉敲擊人的耳膜。
“是,賦稅一事,經查與陶氏無關,太后雖然曾經有所動作,也隻注重在施壓於減輕國舅罪責,這件事的背後,推手另有其人,參與其中的朝臣都是平日裡最為不顯眼的,其中兩位是中立派。”
“最不顯眼的人?”司北玄漂亮的薄唇嘲諷的勾起,“不叫的狗咬人更痛,人亦然。朕倒是忽略了他們了。”
呈遞上來的資料裡,將牽涉其中的人,一並詳細做了記錄,包括他們的個人資料。
將那份資料看完,男子眉鋒微微一挑,冷然的鋒芒於幽深瞳孔一閃而逝,“北倉?”
“是,所有消息聯系起來之後,最後的線索,都隱隱指向北倉。”
片刻,男子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薄唇勾起,鳳眸裡的神采甚是愉悅,“這下有意思了。”
苗敬微訝,這是回宮以後,皇上臉上首次出現可以稱之為高興的情緒。
北倉……是又想到未尋小姐了嗎?皇上這句有意思,又是何意,或是,皇上已經想到了什麽主意?
不敢妄自揣測聖意,訝異過後,苗敬極快斂了神色,靜待吩咐。
“那位北倉郡主可還安分?”
“回皇上,嫣然郡主一直安居羽泉宮,走動最頻繁的便是拜訪太后寢宮,給太后請安,與后宮諸位娘娘也有較多互動,除此,未見有其他多余的動作。”
元嫣然借由前段時日太后的寵愛,地位在后宮中一下水漲船高,加之柔妃娘娘失勢,更是堪稱風頭無兩。
當然,這個風頭,只是相較其他妃嬪而言,比那些人風光些許罷了。相比以往柔妃受寵的時候,差的遠了,自第一面之後皇上幾乎從未正眼瞧過她。
若再與未尋小姐比較……無需比,雲泥之別。
男子薄唇淺淺的勾著,臉上笑意不減,鳳眸裡的光卻泛出了冷芒,那種犀寒,苗敬只看一眼心頭便狂跳。
“北倉為鞏固兩國邦交,送上如此貴重的禮物,元吉太子回國時,卻兩手空空,而今想來怕是要教人笑朕失禮了,忙完這段時日,就給北倉回個禮吧。”
隨著男子食指輕叩桌面,噠噠的節奏規律的敲擊聲一下一下鑽入苗敬耳朵,冷汗津津。
不知皇上這次,準備要算計誰了。
那個人,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