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暫且信你。”司北玄松了拳頭,視線癡癡的停留在女子臉上。
君未輕曾經騙過他一次,但是再未尋的事情上,這一次他還是選擇相信他。
這種做法,在他的行事準則裡,極為少有。
但是君未輕不同於那些安置在他掌控下爾虞我詐的人,這個男人值得他相信。
他做的一切,同自己一樣,都是為了未尋。
君未輕垂著眸子,眸光淺淡。
司北玄的信任,有或者沒有,於他而言沒有多大差別,因為他本不在意,更不需要別人來信他。
他想要的,是尋兒的信任,僅她一個。
所以他今日,在她面前失態了,暴露了自己的怒氣。
眸底有自嘲淺溢,怪責若初刺激了尋兒,然給尋兒帶來最大刺激的人,實則是他。
更該怪責的,其實是他自己。
因為司北玄的驟然出現,因為尋兒那一眼裡潛藏的怯,他生了氣,沒能在她面前完全掩飾。
然尋兒的怯意,實則來自他的冷淡,這便是因果循壞,他該自省。
他被怒氣駕馭的那一刻,忽略了她有多敏感,忘記了她對他,有多依賴。
看似樂觀積極的女子,其實是最害怕被人厭惡,被人遺棄的。
因為那些曾經的心傷,即便憶不起,潛意識裡卻從未忘記。
“她醒了後回如何?”身後,男子清冷的嗓音緊繃,流瀉顫音。
“一切如常。”他說。
是的,一切如常,她想忘,他便幫著她忘。
司北玄眸光閃爍,飄忽不定。
君未輕雲淡風輕的語氣,甚能安撫人心,然他不那麽確定。
太在意了,不敢相信。
未尋醒來之後,真的能,一切如常?
“你召我們至客廳,有何要事相商?”君未輕回了頭,問。
若非要事,司北玄絕對是最不願意跟他打交道的人,至少此時,在這裡,他是。
“等未尋醒了再談。”司北玄沒有心情,去顧及其他,沒有任何事情,重得過她的分量。
哪怕那件事,對他構成極大威脅。
“尋兒不會那麽快醒,讓她好好休息一會,我好奇,你的要事。”君未輕否定了他。
在這裡,每個人的面色都異常沉重,尋兒醒來看見,不是什麽好事。
司北玄似領會了他的意思,看了他一眼,道,“客廳。”
房門外,司北易倚著牆壁,看著天際的眼,毫無焦點,神色覆著輕紗,讀不清明。
而安陽,則愣愣的盯著腳下的地面,顯然沒能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留下她一個人在那裡而沉思,接受,司北易隨著兩人離開了這條簷廊。
皇兄的到來,引起一系列的變化,是好是壞,只能靜看失態發展。
多想,無益。
“君未輕,此前你曾與尋兒一同呆過太子府。”司北玄敘述,君未輕不覺意外。他跟尋兒的動靜,不可能離得開司北玄的掌控。
他本就是個掌控欲極強的男人,尤其事關尋兒,他心心念念的紫嫣。
“是。”點頭,他承認。
“今日我與未尋在太子府,發現異常。”未尋的昏迷,讓司北玄極為疲累,閉了眼睛,靠上椅背,聲音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