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初。”君未輕微沉了臉色,他是什麽意思,憑若初的聰穎,不可能不知。
“爹爹的交代,你說過會做到,不用擔心我纏著你,我知道怎麽收心,總之我不會回去,你去哪,就得帶著我去哪。”他生氣了,若初看得出來,可是她不想閃躲,懦弱。
她只有這麽一個理由,能留在他身邊。
“你何苦執迷不悟。”半響,他歎了口氣。
“那麽少君又何苦執迷不返。”他說她執迷,他又何嘗不是,明明預知了結局,不也從未打算放手,那麽,他又如何說得她。
君未輕眸心輕動,最後疲憊的閉上眼睛,揮退若初。
他們有著同樣的執拗,誰也說服不了誰。
或許若初跟他都是同一種人,不到最後不會死心。
罷了。
房門被輕輕關上,君未輕沒有動,單手支頜,假寐。
未幾,院子裡傳來了小小的嘈雜,輕盈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朝這方行來。
很快,房門再次遭受到了暴力,被人碰的一腳踹開,“未輕,起床了!”
君未輕嘴角幾不可見的揚起,微張了雙眸,瞧向女子,意態慵懶。
在看到男子所處位置時,故意喧嘩的女子愣了一下,“未輕,你怎麽起這麽早?還是……沒睡?”
他坐在桌旁,眼睛下面有淡淡的青黑,而他身後的床,平整得沒有一絲褶皺,連被單都是折疊得整整齊齊放在原位,沒有動過的樣子。
“嗯,沒睡。”
“……我吵醒你了?”未尋蹙眉,自責。
“沒有,我在等你。”
一晚上沒睡,坐在桌子旁邊等她?未尋不明所以,等她踹他的房門麽……
君未輕啟唇微笑,起身,腦海驟然傳來一陣暈眩。
不動聲色的將手掌撐在在桌子上,停頓了一會,直至眼前的黑暗散去,眼前回復清明,才舉步朝女子走去。
還好,她沒有察覺出異樣,否則他這一日怕是要不得安生了。
將籠在袖子中的黒木簪拿了出來,遞到女子面前,“送你的禮物,完成了。”
未尋眼前驟亮,這支黒木簪,很漂亮,純黑的顏色,通體折射出溫和的光澤,最讓她怎舌的,是這支簪子,跟她被踩碎的那支一模一樣,隻除了顏色。
抬手撫上簪子,一股祥和的感覺驀然從指尖傳來,流遍全身,竟然一下就帶走了她因為晚上的夢境而起的鼓噪,整個人平靜下來。
讓她愛不釋手。
“這是你親自雕出來的?”
“是。”
“你一晚上沒睡,就是為了這個?”
“嗯。”
“謝謝你,未輕。”未尋抬頭,看進男子帶笑的眸,輕語。
君未輕回以她淺淺一笑,順手將簪子插上了她的發鬢,端詳,“很漂亮,不要拿下來。”
“好。”未尋點頭,粉唇輕揚。
這是哥哥親手做的木簪,她會一直戴著,再也不會讓人有機會踩碎。
似看穿了她的想法,男子笑聲逸出口腔,星眸微微彎起,極為亮眼,“放心,這支簪子,普通人踩不碎。”
這種黒木,質地不硬,卻極有韌勁,以常人的力氣,難以折斷。
只要尋兒不將簪子拿下來,那麽,那些夢境,便再不會出現,讓她迷惑,讓她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