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隻覺得滿嘴苦澀。
這麽長的時間,皇上痛苦了三年,他又何嘗心安理得過。
可是便是用了那樣的方式懲罰自己,皇上依然,再也不信他。
“因為事關嫣妃,臣一時心急,所以,親自來稟告皇上。柔妃娘娘言,關於嫣妃,她知道一些皇上所不知道的事。”
短促的風聲,龍椅上男子豁然起身,慵懶全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無比沉冷,連那雙鳳眸都染上了陰鷙。
嫣妃,紫嫣,他還有臉在他面前提她的名字!
“最好如你所說,否則,朕可不會對你大度!”冰冷的余音未散,男子已經晃過他的身旁,撩起輕微的風向,吹動了他耳邊的發絲。
事關嫣妃,皇上從來不冷靜,他的步伐太快太急,苗敬差點跟不上,便是這樣,也能感覺到前方男子身上透出來的冷意與壓迫。
自上次之後,期間皇上再未去過暗牢見柔妃,也不讓她有開口說話的機會。
而這次,莫言卻來代替柔妃傳話,那麽即是,柔妃開了口。
讓她失聲的藥物失效了,或者是,沒吃。難怪皇上如此生氣。
不管莫言是有意還是無意,這次,都是違背了皇上的旨意。
暗牢,還是那麽黑,那麽陰冷,那麽死寂。
走在長長的甬道,司北玄的步伐看起來依舊穩健如常,不輕不重,只是過快的頻率,透露了心急。
暗牢底部的燭火,昏黃,飄忽,從不熄滅。
就像這個肮髒的地方的見證者,見證著這裡的每一種殘酷與汙穢。
柔妃還是被綁在那裡,未曾放下來過。
太長時間的折磨,已經全然不見當初秀美溫婉的模樣,發如枯草,面似紙白,瘦削得厲害。
那雙曾經瑩潤的水目,黯淡無光,只在看到來人的時候,閃過一絲光亮,似得意,似譏誚。
在與她眼睛相觸的瞬間,司北玄恢復了步伐的有序,雙手負背,不緊不慢的踱步女子面前,與她面對面,鳳眸犀利,不容她有半點閃躲。
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一個在等,一個在審視。
一個強弩之末竭力維持臉上的譏笑,一個平靜如水神色不顯半點波瀾。
苗敬悄悄往後退了兩步,離了兩人之間形成的透明的空間,皇上,柔妃,曾經他以為,在嫣妃之後,柔妃會是最適合皇上的佳偶。
只是終究錯估,皇上對一個女人的執念。
那件事,永遠沒有辦法揭過去。
不管是他,還是柔妃以及周邊的所有人,都不過是一直的,在誤以為。
最後,女子始終弱了一籌,敗在那雙,如同死水的眸中,“果然要提了嫣妃,你才會來。”
聲音乾澀,如同破了的鑼,難聽得很。
“朕不知道的事,是什麽意思?”攫著女子的眼睛,司北玄一字一字,輕聲問。
他只在乎這個。
“哈哈哈……”柔妃發出一串狂笑,牽扯了喉嚨的傷口,痛的她蹙起了眉,泛出了淚,卻止不住她的笑聲,刺耳,“這麽不掩飾,皇上,你原來也會如此急不可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