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敬幾乎令行禁止。
司北玄話音剛落,這些個佔地方的東西就被苗敬像甩麻袋似的,一個個重新給甩到了那艘斷裂的豪華畫舫。
雖然斷了,到底沒沉下河底,只是歪歪斜斜的立在河面,能掛的起這幾個人有余。
當然,掛的地方,也只有傾斜翹起來的船舷處,至於這些人是不是會不舒服,那就不是他關心的范圍了。
船槳重新回到了船家的手裡,不用吩咐,就撐著發軟的雙腿,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重新掌舵遊河。
只是此時的心境,是與開始大不相同了。
那些個囂張跋扈的公子哥被教訓,當然大快人心,但是這事情一旦過了,超出了平民百姓能承受的范圍,大快人心也就成了心有余悸。
口青唇白的,還有早楊帆。
身上的錦服早被冷汗濕透,就連頭髮也是黏黏的搭在了脖頸、背後,他形容不出自己此刻是什麽樣的心情,遭殃的是那幾個狐朋狗友,他卻有感同身受之感。
不是沒見過大陣仗,甚至衙門裡斷案,嫌犯被打得皮開肉綻他都時常得見,偶有犯人處斬,親眼見過那種鮮血噴濺的畫面都沒能讓他生出夢魘。
然今日親眼所見的這一番動靜,與他而言,卻不亞於白日噩夢!
有死過番生的後怕!
讓人心生恐懼,並非一定要見血,皇上的殘忍,於最小處,都能體現到極致!
玩弄一個人,像是玩弄一隻毫無價值的螻蟻,讓人看過,隻余膽戰心驚。
他不知道,身邊這些與皇上隨行的人,是不是都見慣了這樣陣仗,所以每個人的臉,都能那麽的平靜。
至少,他做不到。
胸口處驟然一陣甜味上湧,楊帆下意識的就想趴在船舷嘔吐出來,卻在雙手搭上船舷的瞬間,又硬生生的忍了下來。
船頭,那道玄色的身影明明背對著他,他卻連看,都不敢看。
“不高興?”懷裡的人很安靜,司北玄眼眸暗了下,抿唇。
“嗯?”紫嫣疑惑的抬頭,看著男子略顯冷硬的下頜,挑眉失笑,“我哪一點看來像是不高興了?”
司北玄不語,視線卻在女子的臉上停留了好長的片刻,直到確定這張笑顏沒有半分勉強,緊繃的下頜才放松了下來。
沒有,便好。
眼角余光朝後瞄了一眼,察覺後面幾人皆盯著河面,目不斜視,紫嫣踮了腳尖,飛快的在司北玄臉上印了一下。
這人,剛才的果決狠戾當真是曇花一現,事後反倒患得患失起來,可是這樣的阿玄,卻讓紫嫣覺得莫名的可愛,親切。
他的別扭,從以前就是如此。
只是那個時候,眼迷了心,她沒有看懂。
蜻蜓點水的一吻,男子沒有什麽表情,唯看著前方的視線有些僵硬。
如此的不自然,讓紫嫣驟然起了逗弄的心思。
“阿玄,你剛才的樣子,霸氣側漏,好迷人。”
“……”霸氣側漏?司北玄眯了鳳眸,“你在撩撥我?”
男子眼底閃現的某種危險,讓紫嫣頭皮一麻,尤其是聽到撩撥著兩個字。
自己當真是記吃不記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