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警告,亦是劃清界限。
雖然說刺客潛入天山一事純屬子虛烏有,但是天山險峻,誰能預料不會發生意外。
屆時,沒人會分出心力去管這個勞什子長公主。
一路人,兩派系,各管各的。
元倩垂低了頭,緊跟在元吉身後,隱匿起來的眼睛陰鷙無比。
文景帝亦然是將話說死了。難聽點說,就是任她自生自滅,生死都與對方無關。
她非傻子,這裡的每一個人,都不歡迎她。
陰影處,一方嘴角緩緩勾起,不喜歡麽,又如何。
到得山腳,前面的路乍看去,布滿荊棘,幾乎掩蓋了通往山上的小徑。
一年的時間,足夠這裡長滿雜草灌木。
司北玄皺了下眉,要踩過荊棘往上走,所需的時間可能會超出他的預估。
“皇上,此去沿路會先到達天山第一峰,我們北倉以往每年都會在這裡進行圍獵,在第一峰的山腰處設置有暫居的帳篷,因來過多次,這邊路段我也較為熟悉,不若由我引路,帶各位前行如何?”元吉自薦。
司北玄只看了他一眼,沒有猶豫便點了頭。
後面隨行的禁衛似乎也熟悉這裡的地勢,自發上前斬斷攔住的草木,開出一條道來。
再次起行,隊伍變了隊形。
當先的變成了元吉,司北玄與君未輕隨在他後,再後面的是幾名女子。
墊後的是元彥跟司北易。
讓一個心理藏了鬼的人同行帶路,司北玄似乎並未多加小心,面上神色始終淡淡的,看不出端倪。
就像真的信任眼前這個人,對他的安排不加半點懷疑。
行在兩人後面的未尋,沉默了一陣之後也恢復原態,與安陽木槿一路有說有笑,不顯一絲緊張。
不管皇上與哥哥心底是何打算,她都相信他們心底自有乾坤,無需她去多加擔憂。
相信他們,所以,她也同樣的不擔心,至少不將擔心顯露於外。
“說是天山,還真是名副其實,在這裡都覺出冷來了。”從山腳走出一段距離之後,看著周圍漸漸稀落的草木,安陽抖了抖,“君未尋,發現沒,越往裡,生長的植物越少了。”
未尋點頭,確是如此,看來草木的生長情況與山中的溫度大為相關。外面還是荊棘滿布,到這裡,已經不需要禁衛再在前開路了。
“安陽有所不知,天山乃是北倉地域最為寒冷的地方,外圍還好,看不出什麽差別,越是往裡,就越難見到活物,裡面寒冷的程度,很快你便會見識到。”
這次說話的是後頭的元彥。
安陽聽到那一聲稱呼,眉毛就忍不住的想要往上直豎。
她說過不準這人直呼她的名字的吧?說過的吧?
這人是長了狗膽嗎?說不聽也便罷了,居然敢如此張狂,當著她四哥的面都直接喚她安陽?
“跟你說話了嗎?誰要你答?”霍地扭頭,安陽怒瞪了美目,咬牙低吼。
這種壞脾氣,隻讓元彥挑了嘴唇,輕笑。眉目間卻是波瀾不興。
這種稱呼在文景帝面前是不宜的。
可是他卻硬是,不想要在那個名字後面加上公主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