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男子撐著腮,看著她輕問。
未尋點頭,表情鄭重,“是累,皇上,我奉旨使喚你,為什麽最後還是我伺候你?”
“朕給你機會了,你沒好好用。”
“……皇上,你連狡辯都那麽有檔次。”
“每日跟朕練手的都是朝堂重臣,朕低俗不起來。”
“……”未尋閉眼,磨牙。終於忍無可忍,一腳踩了下去。
“唔!”一聲悶哼,男子眸中閃過驚訝,繼而,輕笑逸出口腔。
輕輕的,低低的,如子夜靜靜流淌的泉。未尋不自在的蜷起腳尖,耳根泛起薄紅。
我去,她怎麽越來越不能忍!
“消氣了?”男子問。
“皇上,我看你如今跟這些人並不親近,為什麽宴請他們?真是為了給紫嫣出氣?”她覺著不那麽像,定然還有別的理由。
司北玄靜靜的看著她,眸光深邃,閃著她看不懂的幽光,片刻才回答,“柔妃與柳子時曾經私交甚篤,近日開始頻繁找機會接觸。朕這次宴請,意在讓柳子時警醒,他如今該走哪條路。有些東西,失去一次,錯過一次,已經足夠後悔一輩子。他現在是朕重新啟用的一名生力軍,朕隻給他著一次機會,若他還是站錯了地方,那他的前程也到此為止。”
“失去,錯過……皇上指的,是宇文霜嗎?”
“是,讓他看著自己曾經錯失的人,離開了他同樣那麽幸福,才會讓他痛的更加深刻,也越清醒,不是嗎?”
“那柔妃呢,皇上是不是真有什麽把柄落在了她手上,所以多她那麽容忍?”
在未尋記憶中,幾次宮中妃嬪被懲罰,柔妃皆能幸免,若說皇上對她有情,不像,說皇上對她無情,皇上的態度又太過怪異。
她真的不懂。
“憑她,還抓不住朕的把柄,”司北玄的眼神變得更加深沉,嘴唇閡動,似乎在猶豫,要不要說。
“若是不方便就別說了,我只是擔心皇上真被她抓到了把柄,會被牽製,她對皇上,似是起了恨意。”那雙總是溫婉的水目,迸射出的怨恨,幾近猙獰,哪怕只是短短一瞬,未尋還是看見了。
“……她身上有一樣對朕來說非常重要的東西,是,是屬於紫嫣的。朕不動她,是不想傷到紫嫣的所有物。”終於還是說出了口,司北玄閉上了眼睛,掩住眸中洶湧的血色。
動了柔妃,會傷到屬於紫嫣的東西?未尋一臉茫然,心頭卻在發顫。
皇上說的每一個字她都聽的懂,為什麽組合起來,她卻一點不明白?
“那東西,在……柔妃的身體裡?”
她的聲音怎麽那麽乾澀,心怎麽那麽的,堵。
男子沒有回答,未尋定睛,他閉上了那雙淡漠清冷的眼睛,他的眼睫,跟她的心一樣,顫的厲害。
她猜,那是他用盡全力在隱忍。
他這個樣子,顯然是默認了她的話。
紫嫣的東西,在柔妃的身體裡。
是怎麽到的柔妃身體?為什麽會在她那裡?
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紫嫣,究竟經歷過什麽樣的人間煉獄。突然的,她不敢再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