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尋在看他。
司北玄極快的收了眼中厲色,“朕忘了給你介紹,這是宇文丞相的千金宇文霜,她旁邊那位是她的未婚夫婿,護國將軍府少將軍岑朗。今日除了莫言沒來,席上在座的都是朕舊時的好友。”
皇上這是在給她介紹他的舊友?為何?
未尋有點蒙,難怪他非要她今日換了衣裳打扮一番,只是皇上這麽做有何用意,看起來,他如今對這些“好友”並不親近。
且她從沒見過一桌子好友會是這種氣氛的,還不如陌生人來的自然。
苦笑,大概其中又有她不知道的秘辛。
再抬頭望向對面,宇文霜看她的目光已與之前的爽朗不同,帶了幾分複雜難辨。
“朕今日宴請各位,沒有別的用意,只是突然想起從前,頗為懷念,正好大家此時都匯集京城,趁此聚一聚,也當了朕一番牽念。”
“皇上言重了,微臣可不敢勞皇上牽念,每次被皇上記起,攤派下來的都不是輕松的活兒。”岑朗順口接下話頭,解了詭異的氛圍,將眾人的注意力從未尋身上拉了回來。
“可不是,皇上,你每年傳喚岑朗,都是將他使去邊境,沒一次能輕松點的,我看他這樣來回跑,人都快累垮了。”宇文霜嘟嘴抱怨。
司北玄挑了鳳眸,“霜兒,你還沒過門,就開始心疼起人來了,他哪次去邊境你不跟著的?宇文丞相氣的胡子都翹上天了,幾次跟朕說,就當你是他們岑家的女兒了。”
本還一派爽朗的宇文霜,被司北玄這一頓揶揄,臉色一下漲紅起來,連岑朗一個大男人都顯出了赧然。
“噗嗤!”未尋忍俊不禁,繼而笑聲四起。
皇上的一聲霜兒,與舊時稱呼無異,將席上的生疏一下打散開來。
始終垂著眸子的柳子時,終於慢慢將視線,移了過去,對面的女子依舊是一身熟悉的輕藍蝶衣,連笑容都是記憶裡的爽朗大方。
女子算不上美,可是她的笑卻有感染他人的能力。
以前她總是跟在他後面,連名帶姓的喊他柳子時,如今能讓她那樣喊的,已經是另一個人的名字。
終究是錯過了,再也尋不回。
嘴裡的味道很苦,如同吃了黃蓮。
朝著斜對面的岑朗舉起酒杯,逼自己擠出若無其事的笑容,柳子時道,“岑朗,霜兒,一別三年,既聞你們的婚訊,我也在這裡敬上一杯薄酒,祝賀你們。”
岑朗一頓,繼而接了那酒,笑道,“子時,謝了!也祝你能早日獲得圓滿。”
柳子時將視線轉向女子,她正看著他笑,那樣的眼神與表情,與看他人無異,“柳大哥,謝謝,跟岑朗說的一樣,希望你也能早日圓滿。”
柳大哥,她如今這樣喚他。
早就聽聞她與岑朗的婚訊,只是聽說終究不及親眼看著她在他眼前,對另一個男子展露曾經只有他才看得到的嬌柔,來得更心痛萬分。
酒一杯一杯下肚,如水,失去所有滋味。
柔妃嘴角含著淺笑,在三人之間巡視,最後在柳子時身上頓了片刻,嘴角的笑更加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