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隻手遭遇同樣。
他不知道男子是用了什麽樣的方法,讓他受盡折磨都沒有昏死過去。
又讓他親眼看著,自己的手筋腳筋被全然挑斷。
最後,最讓他不敢相信的,是他沒死。
六人,只剩下他一個得以活命。
男子竟然,不殺他。
接著男子繞過了他,往巷子深處走去。
腳步很輕,然每一步,聽在而今仍然在場的人耳中,都能扯出一串急促到極致的心跳。
“這件事情跟我沒關系!”梁哥瞪著雙腳,白了臉往後挪,顫著音調解釋,“真的跟我沒關系!我是路過的!我、我還救了她!不信你問她,你問她!我真的什麽都沒做過,不關我的事!”
一邊極力解釋一邊回頭朝牆根看去,希望那個少女至少看在他今日出手相助的份上,別再計較當日的仇,他不奢求其他,只要她把真相說出來就行了。
真的!
可!是!那個女的為什麽睡著了!?
梁哥渾身僵硬,欲哭無淚。
早知道是這樣,打死他他也不會走進這條巷子,打死他他也不會多管閑事!
好人沒好報!好人死得早!
死神的腳步越來越近,當真沒有轉圜的余地了……梁哥絕望的閉上了眼睛,希望對方看在他什麽都沒做的份上,給他個全屍。
也不求饒了,求饒沒用。
今晚的陣仗跟那日在小攤子前完全沒法比,若說那一次是恫嚇,這一次,就是實實質質的,半點余地不留。
也是親眼看到了今夜這一幕,他才終於肯徹底相信,原來這世上,當真有人,比最狠的流氓還要狠。
剛才那叫殺人嗎?
不,那叫凌虐!那叫虐殺!
對於梁哥引頸等死的舉動,司北玄視而不見,跨過他,直直走到最裡面,將身上的外袍解下,蓋在女子身上為她遮擋住春光,才將人一把抱起,往回。
若非飛往住處的半途,心底突然似有預感,他沒有那麽快回頭,恰恰看到了讓他心底殺氣迸發的一幕,若是梁哥再晚一點點出現,當時,他就讓那些人粉身碎骨。
“你不殺我?”癱坐在地的小流、氓有些不敢置信,大魔頭也有發善心的時候?不是應該殺他滅口以絕後患嗎?
於是此時赤、裸了上身的大魔頭停下腳步,半側了頭看他。
梁哥悔得腸子都青了。
作甚要多嘴問上那麽一句?要是不問,自己現在不就自由了嗎?
“做個交易。”司北玄淡淡道。這也是他在梁哥出現後沒有立即對那些人痛下殺手的目的。
“什、什麽交易?”梁哥瞪大了眼睛,又是一陣莫名其妙,兼不可置信。
開玩笑嗎?以大魔頭的這種身手,在這邊陲鎮橫著走都沒問題,還需要跟他一個小流、氓做交易?
“只要她在邊陲鎮一日,你便護她一日,三年之後,我讓你在這邊城無人敢欺。”
“……”瞳孔劇烈收縮,梁哥抬起頭來,正視男子,心碰碰碰的跳的激蕩。
三年,無人敢欺,邊城。
這些話傳遞出的信息,讓他恍若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