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傻丫頭……行了,回去吧,早點把藥煎好,別誤了服用的時辰。”
“好,謝謝張爺爺,至於草藥,我采集好了之後再送過來。”
“行了行了,去吧。”
回去的路上,女娃兒顯得比較興奮,捧著手裡的草藥包,於行走間小心翼翼,就怕將珍貴的藥給弄撒了。
而他走在娃兒的身側,較之平常更加的沉默。
他知道自己在走神,只是身體滿漲的情緒,讓他無法自控。
最近,這種情緒出現的次數越來越多,他卻始終沒能弄明白,那種情緒究竟是什麽。
沒人告訴過他。
除此之外,也有空蕩蕩的地方,他的手空蕩蕩的。
她回來的路上都沒有再牽他,雙手全用去捧那些草藥去了,莫名的,他覺得那些草藥很討厭。
這種討厭,也來得極為莫名其妙,讓他摸不著頭腦。
他居然無聊到去討厭一堆被曬幹了的死物?那些死物知道嗎?
“阿玄,阿玄!幹嘛一直不說話?還在生氣?不就是打了你一下嘛,記這麽久,男子漢大丈夫,一點肚量都沒有!”女娃兒的抱怨傳到了他的耳中。
他的確沒什麽肚量,而且有仇必報,都相處那麽長時間了,她怎麽現在才發現?
說明她對他的關注程度不夠。
這讓他不高興。
“嘶!”臉頰被一根手指戳中,冷不防的,痛得他抽氣。
“虎著臉做什麽,真生氣呀?很痛?等等,我放好東西拿濕布巾給你敷一敷。”
到家了,真快,更快的,是蓋到他臉上的濕巾,貼在他的右臉頰上,輕柔的揉搓。
他舒服的半眯了鳳眸。
“喏,就照著我剛才的樣子,自己敷一敷。”
“……”略鬱卒的接過濕布巾,他想起了她的手,“你的手痛不痛?”
那一個耳光極用力,連他都覺得疼了,娃兒嫩嫩的手心,應該也是痛的吧?
“當然痛了,你不知道你臉皮厚啊?”
“……”他就不該問!
女娃兒卻是沒再理會他,自顧在一旁念念叨叨,“這包,內服,三碗水煎一碗,日三餐後服用……這包,外敷,搗成泥狀,三日一換……”
“你識字?”
“那當然,我娘從小就教我認字,小巷子這一片的可沒人趕得上我。”傲嬌得意,掩飾著悵然。
他抿唇,想起了小廚房中的對話,她說他身上有跟她娘親一樣的孤獨。
那麽小的娃兒,如何能品得出那麽複雜的情緒,他無法去想象她的早慧,為她帶來的負荷有多沉重,而她在外面表現的,卻始終是那麽的陽光。
“……你說不是可憐我,是真的嗎?”從聽到對話開始,他一直介意。
娃兒似乎愣了一愣,敢情是沒想到,他居然聽到那些對話。
果然也是如此。
“你聽到啦?什麽耳朵啊長得那麽長!”
“……”
“當然是真的了,不過就是眼睛看不見,你這算什麽可憐?真要說可憐,你還比不上我呢。窮人的孩子早當家,知道什麽叫窮人嗎?就是像我這樣的,家徒四壁,打開大門連偷兒都懶得來光顧。誒!等你發達了記得要還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