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尋冷冷一笑,旋身快走幾步便是山體邊緣。
下方,懸崖萬丈。
伸了手懸於懸崖半空,攤了掌心,只要手掌輕輕一覆,掌間的黒木簪便會墜入崖底,或許再尋不著。
“呵呵呵!”元吉一怔之後又是輕笑,神情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般,“君未尋,你由來便很是聰明,怎的做出來的事情卻總是與所謂聰明風牛馬不相及?用一支簪子來威脅我,真的可行?你就如此篤定我想要的這個一個東西?”
平靜的凝著元吉,未尋展唇,也輕輕的笑,手臂並未收回來,凡是整個人又輕移了兩步,腳堪堪踩在了懸崖邊沿。
天山高處,地面覆蓋陳年冰雪,濕冷且滑,若是一個稍有不慎,未尋隨時可以失足摔落懸崖,粉身碎骨。
“你想要什麽我不知道,你有何目的我卻隱隱能猜得出來,簪子是其次,你想要控制的,是我。可對?你接下來的計劃,我的存在必將油莫大的作用,而這支簪子就是我是否受控的關鍵。”不去看那幾個親近的人,臉上展露出來的強烈錯愕,未尋語調娓娓,“這支簪子固然威脅不了你,可是,若我從這裡掉了下去,你便是失了一顆極為重要的棋子,或許能讓你的計劃滿盤皆輸,你確定,我威脅不了你嗎?”
明明說的是自己接下來的命運,牽系著在場的所有人,未尋的語氣卻不急不緩,不輕不重,淡得如清風。唯一雙澄澈的眼,凝著元吉。
那雙眼睛黑白分明,狡黠靈動,以往總是乾淨透明得能一眼看到盡頭,柔和清淺,如山頭涓涓而下的溪流。那種澄澈並非這個女子單蠢,而是她不喜愛去偽裝,她過得太過真實和自我。
只是這一刻,元吉在女子凝視下皺了皺眉頭。他竟然看不透她眼底承載的那些東西,是什麽。
“未尋,回來,回來……”司北易喘息著,胸口的沉悶壓得他難以維持正常的呼吸,痛得無以複加,那種痛,是害怕她再一次消失的極度恐懼。
慢慢朝女子的方向,一小步一小步挪近,司北易眼底,浮上了濃重的驚惶與懇求,他說,“回來,我求你。”
“君未尋,別任性,我答應了少君護著你,拚死也不會讓你受到傷害,你此時這般,若是出了差池我如何同少君交代!回來。”若初沒動,卻是沉了一張臉,朝她低叱。
這還是相識這麽久以來,未尋頭一次聽到若初一口氣說這麽長的話,對她說。
這兩人,還有雪地上無法起身的木槿,還有山巔之上,那兩個牽引她全副心神的男子,她又怎會不留戀?
只要一看到,一想到,再堅定的決心都會動搖。
只是現下不行。
不止是皇上、六爺等與元吉的戰爭已經展開,她也同樣加入了這場戰局,同樣站在了元吉的對立面,參與了與之的博弈。
以前在皇宮,皇上曾經教過她,與人博弈,最重要的是氣勢。
可丟子,不可輸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