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來,將得失歸咎天命的人,都是懦夫,為自己的失敗冠上這麽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來說服世人,說服自己。”
清冷的嗓音在疾風中被吹變了聲調,顯得更加的冷然,透著淡淡的嘲諷,傳至耳中破破碎碎。
“你是笑我騙人騙己麽?”君未輕歎,遠眺的星眸,頭一次,付出了迷茫。
“非是笑你,我隻說我個人的觀點而已,或許是各人不盡相同,你生於東海,長於仙島,自幼接觸的學習的都是那些淡泊名利順應天命的東西,所以今日你是這樣的性情,不可謂壞,也稱不上好,你太認命。”司北玄似是打開了話匣子,話畢平日多了甚多。
這也是兩人頭一次如此心平氣和,推心置腹的談話,或許,也回事此生唯一的一次。
以後,又會如以前一般針鋒相對,互不順眼。
“這麽說來,你這不認命的性情,也是自小長出來的。”闔了星眸不在看那片蒼茫的雪,蒼茫的天,君未輕放松身體,將重量全壓在了男子背上,舒適得緊,竟是想要睡覺了,可是聲音依舊不願沉沒下去,“你自幼便生於皇室,在爾虞我詐陰謀暗算裡長大,所以長了一顆那麽冷硬無情的心,但凡你決定要的東西,便是本不該你所得,你也會拚了命的去爭去奪,及至最後一絲希望湮滅,才會罷手……”
“不,就算毫無希望,我也不會罷休,我會等,等到希望再燃起,再去搶奪。”司北玄勾唇,眼底的冷然與堅定,霜雪無法覆蓋。
“所以你終究,再次找回了尋兒。我倒是真的羨慕你了,司北玄。”
“你成不了我,性情已定。要不你再重新輪回,下一次也把我經歷過的那些統統嘗一遍?”
“或許下輩子,真換我成為你這樣的人也不定。”
“又是什麽勞什子天命注定麽?就算不成為我這種人,你也不見得比我好心腸到哪裡去,對不待見的東西,我是無情,你是無視。”
君未輕低笑,這次沒有再回答。
司北玄這話說的也是對極。
其實本性上,不管無情還是無視,他們都是一樣的,那麽冷漠,不易動情。
至於天命,他時時都說天命,也只是看得見他人的命盤,輪到自己,卻是怎麽也看不清了。
否則怎會教人暗算得手。
“君未輕,你別睡,要是敢在我背上睡著,我就把你丟在這裡!”那道聲音再次傳來,帶了點惡狠狠的意味,惹得君未輕又是一陣低笑,伴著咳。
嘴角滑落的液體悄然的隱入下方玄色長袍,無聲無息的隱匿了那種刺目的豔色。
“君未輕,你聽到沒有,不管是說話還是咳嗽,你都給我出點聲音,敢睡你就別怪我無情!”
君未輕不理耳邊那道叫囂,徑自閉目,含笑。
他就奇怪,一隻鐵嘴蚌殼怎的會突然話匣子多了起來,說話滔滔不絕,原是想引他說話。
怕他睡著?怕他睡了就不醒。
“君未輕,******你給我出個聲!真當你沒重量?還是當我背著半點不累!”
繼續,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