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木槿則是被兩人的話越濃越疑惑,又扯了未尋的袖子低問,“小姐,若初跟那個人到底在說什麽呀?她怎麽知道元吉在說謊?”
未尋凝眉,唇瓣微抿,凝思須臾之後眼露了恍然,“原來如此!”
“小姐,什麽原來如此,你倒是跟我說說呀!”木槿心急。
“你可還記得我們沿路上來所經過的地方有哪些?”未尋勾唇,透了冷意。
“上山哪裡有路,不都是新開的道嗎?”木槿更加疑惑,努力回想,“我們走過垂直的山壁,踩過山壁邊緣的方寸壁緣,路經過幾個無法容人休憩的平台,剩下的都是山石曲徑,到處都是雪。”
“你想想我們踩過的壁緣,那裡已經接近山巔,本來上面覆蓋了冰雪,是看不出雕琢的痕跡的,後來為了防止腳滑,皇上命人一路慢慢將雪塊清掉了一些,露出山壁供人落腳的平面,那裡的顏色比之垂直山壁新了些許。”
那裡是他們上山最為危險的一段路程,卻不得不走,不跨過那處壁緣,就到不得山頂。
若初斷言山巔有人來過,未尋回想這一路上前行的經過,之前因為匆忙及危險而不經意忽略掉的東西,又一一回到了腦海中。
天山頂上處處白雪皚皚,本來按照常理,那道壁緣上也應該是厚厚的雪堆,可是他們到得的時候卻不然,上面的冰只是薄薄的一層,敲開冰塊之後,石壁的顏色與周邊略有差別,很細微的不同。
此時想來卻是那麽的不一般。
無人上過的地方,怎會有那麽一條險道。
便是掩蓋了雕琢的痕跡,因為地勢太險峻,終歸留了那麽點端倪出來,供人察覺。
“哦!我明白了,必然是有人先於我們到了那個地方,才會留下那些痕跡,那裡應該是前人開出來的道,被我們撿了便宜。”木槿恍然。
司北易臉上的沉凝差點被木槿這句話擊碎,這能叫撿了便宜?是便宜還是陷阱而今尚未知呢。
那頭,元吉眼眸眯了一下,慢慢展了笑,寓意不明,“便是如此,又與我何乾?難不成諸位是懷疑我先到過了這天山?想要進這裡,沒有父皇諭令放行是不可能的,而我以往,從未曾請令到此。”
凝著元吉,司北易也勾了紅唇,桃花眼再現瀲灩,勾人得緊,“元吉太子自是從未請令到此,但是之外的人卻未必,或許無需請令,也有的是辦法潛到任何地方呢?”
這話裡的寓意又讓元吉挑了下眉峰。明人自知。
這是說真正的元吉從未請令獨自來過天山。而他這個他們早已經知曉的假貨,有沒有到過,就非他口中所說的那麽篤定了。
便是前段時日一直被禁足太子府,那麽之前呢?又或是他未曾取代元吉的更久遠的時間呢?
各自打著啞謎,掩蓋某些真相不讓人盡皆知。
彼此的心裡,都有對方尚未知曉的算盤。
元吉眼底笑意更濃厚,現了興奮。
看來此事過後,他們之間竭力維持的表面平和便將再不複存在了。
下一刻,便是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