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眯起了眸子,帝終於看過來,目光中的審視如刀,“朕對你雖然平日不甚管教,卻也同樣希望看到你成才,若你具備那個能力,將來創出一番作為,朕也同樣會為你感到高興。”
“兒臣謝父皇厚愛!只是兒臣自知資質有限,斷比不得諸位皇兄弟,將來亦難有大作為,除了盡自己所能為國為民獻一份心力,兒臣最大的願望便是能做個閑散王爺,安於一隅,悠然自樂,平淡過完一生即可。也因此,自覺匹配不上相府千金,父皇明鑒!”頭頂的審視猶如實質,司北玄回答每一句,都異常謹慎小心,若是一句話說錯,極有可能在這位心底埋下禍根,玄王府危。
且不管這人召他來真正用意為何,他絕對不能表現出絲毫對權利的野望與抱負,他也深信,上頭的人絕對不會想看到他通過任何方法,增加手中的權勢及籌碼,因為他,本就從來不受期待。
不受期待的人,豈能爭?
良久,頭頂的審視褪去,帝王的聲音又傳將過來,不緊不慢,“然則,房相卻不如此以為,昨夜房相覲見,與朕言說,玄王乃不可多得的良婿,加之房小姐也對你傾心,請求朕予以賜婚,締結雙方秦晉之好。你如何看?”
司北玄豁然抬頭,眼底的不可置信難以遏製,心亦一陣陣緊縮。
房相覲見,請求賜婚?昨夜的事情,卻到今日入宮為止,他都沒有聽到半點風聲!
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隻這一點,他就已經處於下風!
“父皇,兒臣擔不起房相如此高看,亦給不了房小姐所要的幸福,懇請父皇,代為回絕!”
“房相為我朝良相,他既然能高看你,你自有值得他高看的地方,何故總是如此妄自菲薄?朕此前亦曾於壽宴上見過這位房小姐,端莊毓秀,知書達理,絕對不會辱沒了你,至於幸福?”帝頓了下,對這個詞嗤之以鼻,“權貴之間聯姻,為的從來就不是那種虛無縹緲的東西。若無其他理由,這事就這麽定了罷。”
“父皇!”咬牙,然則他召喚他覲見,只是為了告知他,他即將要與人聯姻這個結果嗎?
“朕已經應承了房相,這些年他為我朝所做勞苦功高,如今既親自開口同朕請旨,不論從那一方面而言,朕都沒辦法開口拒絕。難道你要朕因為你的自卑,背上出爾反爾失信於朝臣的詬病?”
司北玄握緊拳頭,用盡全力才能克制心底噴湧的不甘與憤怒。總是如此!名義上雖為王爺,卻從未有半點自主權,他的任何事情,都由不得自己決定!就連親事,亦只有被告知的資格!
同時也讓他看清,此時的自己,當真太過稚嫩,遠遠夠不上成為帝的對手,無論時事閱歷,還是城府心機,他都遜色這個男人太多太多。
既然沒有能力反擊,那麽他能做的唯有隱忍,保全自己。
掩去了臉上泄露出來的情緒,他垂頭,妥協,“兒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