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變化,讓陶青煙心裡五味雜陳。
同樣的事情,落在她身上便是奚落嘲諷,換了房月柔則是聲聲拱月。
這就是,相府千金與奴才的區別。
忍不住再看一眼那位毓秀鍾慧的女子,陶青煙眼底閃過幾不可察的暗光。
房月柔邀請她一同賞冰雕的時候,她是受寵若驚的,同時心裡也明白,對方邀請她的真正原因所為何。
不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意在四王爺。
即便如此,也難抑她心裡生出自得與優越來。
堂堂的相府千金,竟然需要利用她一個奴才,才有可能請得動四王爺司北玄大駕。這證明房月柔心裡很清楚,之於四王爺而言,她一個相府千金,比不上她陶青煙重。
然自得之外,她也嫉妒,也失落。
相府千金房月柔在京中極負盛名,不管容貌還是才學皆屬於世家千金中的佼佼者,引來眾多貴族子弟對其趨之若鶩。這樣一個人,平日卻從未聽過對誰假以辭色。可是現在房月柔竟然親自邀約她一個小小宮婢前來遊玩,隻這一點,已經說明了她對司北玄的另眼相待。
能得這樣優秀的女子垂青,司北玄他,難能會不動心吧?
就算他現在尚還無動於衷,她也不相信,在房月柔的頻頻示好之下,他能把持多久。
何況這當中,還有她在一旁,推波助瀾。
想及這一點,陶青煙眸光黯了黯。
紛飛的雪,一直沒有停,而時間,在等待中更顯得特別的漫長。
“噠噠……噠噠……”
“誒!來了來了!那是相府的馬車!”
“的確是相府的馬車跟車夫,沒想到竟然真的來了……”
陶青煙一把撩起車簾,往城門方向看了過去,眼底迸出驚喜。
他還是來了。
剛才她甚至一度以為,他這次是真的不準備對她妥協。
畢竟上一次事不過三的警告,仍言猶在耳。
眼底有欣喜的暗嘲湧動,提著的心也瞬間回落了下來。他終究是放不下她的,話說得再硬氣,最後,依舊需向她低頭。
“本王來遲,還請房小姐及諸位見諒。”馬車很快到得跟前,車裡,男子的聲調清冷悅人。
“四王爺能來,已經是月柔榮幸,今日在場俱是同輩中人,便莫要如此客氣了。既然人齊,那麽我們可出發了。”順著陶青煙撩開的車簾往外看了眼,房月柔臉上漾出端莊淺笑。
而陶青煙則在房月柔一笑過後,方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突然撩開車簾的舉動有多不合時宜,看在外人眼裡,那種類似心急的舉動,是極為失儀,容易給人留下不矜持的印象。
“平日我們想見四王爺一面可是難於登天,不想今日居然有幸把臂同遊,真是難得。”
“我們想見四王爺真顏,四王爺卻不一定識得我們這些小人物,諸位可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似是而非的調侃,聽著不太順耳,細究又說不出什麽錯來。當中藏著的或排斥或試探,更是難以細加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