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無遮攔,不識尊卑,掌嘴之刑已罰,來人,將她拖下去,杖斃。”將手邊的針扎小人丟在地上,太后沉聲下令。
這是未尋的又一罪名,詛咒。
“太后……”皇上微微變了臉色。
“你還想阻止哀家?”輕咳了一聲,太后抬手,示意錦繡。
錦繡會意,撿起那兩個針扎小人向眾人展示,“這個扎小人的布料,看著是普通錦帕所製,其實不然。宮中的老人應該都還記得,年前宮中上貢了一匹布料,是當時少有的頂級天蠶絲,只在皇上手中有一匹,而皇上,將那匹天蠶絲製成了帕子,賞賜予了君未尋。”
頂級天蠶絲?僅有一匹的布料,皇上賞了君未尋!再次舉眾嘩然。
君未尋,竟真的讓皇上寵愛如斯!
皇后斂下了神色,看了眼未尋,那種神色,讓人看不懂。
同樣震驚的還有未尋,她的錦帕,是世間少有的頂級天蠶絲?皇上給她的……
呵,是她眼拙了,錯把珍珠當魚目。
難怪太后連問都不曾,便將她定罪。怕是早有準備,隻這一點,就足夠成為打殺她的理由。
“換言之,這種布料只有君未尋有,且承乾宮周圍戒備森嚴,沒有皇上允許,連附近范圍都無人能進入,便是有人想要栽贓陷害,也不可能。君未尋,你可服氣?”
服氣?未尋笑,臉疼得扭曲,良久,才擠出一個字,“……呸!”
連話都說不出來,便是再有方法,她也沒辦法拖延下去了。
乾脆,將自己的意思明明白白表現出來。
就算死,死前能隔應一下那個老太婆,她都覺得心裡舒爽。
平日裡高高在上,道貌岸然,受盡尊崇敬畏,陡然被人這麽不屑的呸一聲,足夠她氣的跳腳發狂了。
苦中作樂,未尋笑著,任由臉上發疼。
“混帳東西!”一聲含糊不清的呸,果然讓太后勃然變色,“拉下去!給我狠狠打!死到臨頭仍然不知悔改,果然是賤婢!”
手臂上傳來拉扯的力道,隨著那力道的方向,未尋搖晃著倒了下去。她真的是已經撐到極致,再不堪一擊。
連走的力氣都沒了,想要將她帶下去,拖著走吧。
這樣,是不是也能拖延到一些時間?
腦子裡迷迷糊糊的,開始不清醒,頭皮處傳來痛感,似乎是頭髮被人扯住了,前胸後背身側火辣辣的,她真的在被人拖著走。
周圍的人在說著什麽她不知道,聽不清楚,只有感官無比清晰,及至板子打在身上,骨頭碎裂的痛傳來,她知道,刑罰開始了。
杖斃。
手指摳著地面,用力曲起,將指尖扣入地底,來抵禦那種痛楚。
哥哥……
板子規律的打在身上,一聲一聲的悶響,那種痛,饒是再倔強能忍,也禁不住悶哼出聲。
視線逐漸變得模糊。
哥哥……
哥哥……
那個人走的太久了,久得連那聲熟悉的稱呼,都讓她覺得久違。
可是怎麽辦,想到他,她就會升起滿腔的委屈。
可是怎麽辦,她叫他,他已經不在。
哥哥,尋兒,想見你,尋兒想回……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