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頓晚膳,未尋吃的無比心累。
從開始到結束,雙手愣是沒停過。
看著矮幾上所剩無幾的菜,未尋臉有些黑,“皇上,你平時都沒吃飽過吧?”
往後攤了下腰,有些撐,司北玄挑眉,“平日七分飽,養生。”
“那你今天怎麽不養生?”
“有人伺候,不用自己動手,怎能相提並論。”
未尋磨牙,感情他平日裡吃飯,是懶得吃飽,因為要自己動手?
我去!太奇葩了他!
眼底笑意一閃而過,察覺她臉上略有疲色,起身,“朕一會去禦書房辦公,你早點休息,這大半天,傷處又該疼了。”
傷處,屁股……
未尋慢慢漲紅了臉,若他不是皇上,她想將桌上的菜碟子給他扣過去。
提起女子那種地方,他還真夠淡定的。
在女子氣鼓鼓的注視下步出大殿,在門口回神,慢條斯理,“今日就算了,欠朕的賠償明日一並還上。”
未尋愣了下,什麽賠償?
男子已經走遠,留下她一臉茫然。
木槿有些看不過去,小姐在宮裡呆了一段時間,以往的機靈聰敏全下降了,“小姐,回來的路上你說要給皇上擦一次頭髮,按一次肩膀。”
“……”未尋雙手作喇叭狀,朝門口的方向咆哮,“我喂你吃過飯了,抵消!抵消!”
回應她的只有她自己的回音,還有遠處隱隱約約傳來的輕笑。
皇上去的不是禦書房,是莫言的暗牢。
看著臉色有些泛青的人,莫言皺眉,轉頭悄聲問苗敬,“皇上有胃疾,怎的不看著些,讓他吃那麽多?”
苗敬仰天一歎,湊近莫言,“雜家不敢阻止,皇上現在有個愛好,喜歡用生命佔便宜。”
“……什麽意思?”
被背後閑話的男子鳳眸一挑,“苗敬,別以為用口型,朕就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奴才知錯。”
“哼。”輕哼了一聲,男子不以為意,倒是顯得有些愉悅,眼底帶了笑意。
苗敬暗地捅了下莫言,無聲示意,“看到沒,皇上真變了。”
只不過是提起跟未尋小姐有關的事情,皇上都能變個表情,平易近人多了。
“苗敬!”
“奴才知錯!”
“……”莫言沒繃住,臉上的淡然龜裂。
不止是皇上變了,連同苗敬都長了狗膽,敢揶揄起皇上來了。
這一切,皆是君未尋改變的嗎?
動作快速的開了消食養胃的藥物,這一次莫言破天荒的重複了一次醫囑,“再不能這麽暴飲暴食,皇上,你的胃非常脆弱……”
“知道,朕惜命得很。”
又被這句話淡淡的打發,莫言閉眼,深呼吸,皇上惜個屁的命啊,光是這一個月,他被召喚的次數比以往三年加起來都多!
苗敬臨走,同情的在莫言肩膀拍了拍,視線冷淡的掃過暗牢裡面那間牢房。
那裡,一個沒了四肢的人,趴在地上蠕動,朝著皇上的方向唔唔出聲。而皇上,進來到離開,沒往那邊分過半分目光。
這個人,早被遺忘,而暗牢之外,木棉也早已被主子羅才人發瘋刺死。
世上,再沒有木棉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