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歇斯底裡,狀若瘋狂,眼底滿是扭曲的欲望和不甘,這個人,再不是他年少時,那個溫柔淺笑的母親。
司北易失望的搖頭,慢慢往後倒退,“母后,你真該看看你現在的臉,全是野心和欲望,你爭那個位置,並非為了我,是為了滿足你的野望。我來不是為了激怒你,只是想讓你能安享晚年,再與皇兄鬥下去,後果絕對是你不堪承受的,母后,現在已經不是三年前,皇兄的成長速度,快到你無法想象。”
“夠了!哀家要怎麽做,自會有定奪,無需你多言,哀家的晚年也不需要你來費心,出去!”
他的指責,他對她的失望,都將她氣的快要發瘋發狂。
這便是她的好兒子!
他憑什麽指責她?她是為了誰?整個天下的人對她詬病,也輪不到他來指責她!她是他的母親!
司北易靜靜的看著發狂的婦人,將殿內所有的東西摔個稀爛,直到她喘著氣停下來,才抬了頭,臉上已經毫無表情,“母后,保重身體,兒臣先告退了。”
轉身,將母后所有的憤恨與不甘屏蔽在了腦後,無力的一笑。
皇宮,擅長將人變得面目全非,擴大他們的欲望,溝壑難填。
他來,本是想求母后別再針對未尋,與那雙曾經溫婉的眼睛對上的霎那,他便打消了那個念頭。
他若提,未尋會更引起母后在意,遭遇會更慘。
這一刻他發覺自己的無力,連想要為她做點什麽,都做不了。
他不是皇兄,有著無上的權利,敢與母后及整個朝堂抗衡。
他也不是國師,有著通天的能力,隨時可以攜著人遠走天涯。
他能為她,做些什麽呢。
厚重的大門在此緩緩關閉,冰冷的金屬聲再門外輕輕響起。
臉上的猙獰一下消失殆盡,癱坐在了地上,太后輕笑,如今,連唯一的兒子都棄她而去了。
司北玄是不是以為,這樣就能將她擊垮了?
從一個不受寵的嬪,做到一國太后,她陶敏氏走了二十多年,那麽容易便想讓她認輸,做夢!
轉頭,朝著承乾宮的方向冷冷一笑。
“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從養心殿出來後,司北易再上承乾殿,皇上已經不在。
看了下未尋,確定她精神狀態不錯,便出了宮,留下木槿與未尋私話。
有些心不在焉,沒發覺這主仆兩人之間,不同以往的沉寂。
待司北玄的身影消失,殿內再無第三人,未尋才苦笑一聲,“所以,你們其實都知道哥哥的身體狀況,獨獨瞞了我一個人?”
“小姐……”
“你是我的丫鬟,平日裡除了哥哥,我最信任的便是你,木槿。”
“……”木槿咬唇,無言以對。
閉上眼睛,面朝裡趴著,腦子裡亂成一團。未尋知道這事氣勢怪不到木槿頭上,是她遷怒了。
木槿是她的丫鬟,同樣也事事以哥哥為尊,若哥哥不允,木槿自然是不會告訴她真相。
可是她很難受,真的太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