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來的時候,沒有大呼小叫,光顧著啪嗒啪嗒掉眼淚了。
同來的還有司北易,沉著臉,一言不發。
“要是主子看到了,非得心疼死不可。”木槿擦掉眼淚,哽咽。
那張臉都不能叫臉了,什麽顏色都混雜在一塊,嘴角,鼻端還有新的結痂,哪還能看得出形狀。
未尋頓了下,眼睛彎起,她現在只有眼睛是可以笑的,“那你就不心疼我啊?”
“還笑,那張臉都趕上唱大戲的了。”
“哈哈,我這不是看你哭了,逗你開心嘛。”
未尋乾笑,她真的是想調節下氣氛來著,可是木槿提到了哥哥,連帶著她,也笑得不自然了。
唔,他在的話,真的會心疼死吧。
“小姐,我去求皇上,讓你回家,這個地方我們別呆了,隨時隨地都會死人,要是我被欺負,我還能打,你被欺負了,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未尋忙一把拉住往外衝的人,歎氣,“就是皮肉傷,看起來嚴重,我真沒事,你別老說風就是雨的,性子還是那麽急。王爺,你幫我拉下她,我一個人拉不住。”
起不來床,連力氣也變小了。
木槿看著她十個手指頭綁著厚厚的綁帶,嘴巴一扁,眼淚掉的更急了。
“疼嗎?”司北易沒動,看著她,低聲問。
他少有嚴肅的時候,平日總是嬉皮笑臉,陡然這麽正經,未尋有點反應不過來。
或許真是兄弟,司北易冷下臉來的時候,眼神銳利,看起來很是凌厲迫人,跟皇上的氣勢相差無幾。
“疼啊,特疼。”反應過來,未尋點頭,“所以趕緊幫我把這丫頭拉一下,我沒力氣了。”
司北易抿唇,一言不發的走了出去。
“哎哎,王爺……你們一個個怎麽都這樣啊,全欺負我現在起不來。”
手上的力道松松的,木槿知道小姐是真的沒力氣了,也不鬧了,悶悶的坐在床榻。
“小姐,我們去求皇上吧,若他非要個人侍候,我來給他做侍女。”
“木槿,先不提這個,我見到木棉了,在宮裡。”內室只有她跟木槿,未尋瞅著空擋壓低了聲音,“她說哥哥是一個人離開的,哥哥走的那晚,發生了什麽事情,你一五一十告訴我。”
“木棉在宮裡?!”木槿眼底幾不可查的跳了下,懵懵懂懂,“那晚主子走之前就辭了木棉,叫我照顧好你,等他回來,也沒發生什麽特別的事情啊,哦,就是他出門的時候,皇上在外邊,主子跟皇上應該是有話要談,後來主子就離開了,沒讓我跟著。”
“他走的時候你為什麽不叫醒我?”
“小姐,主子怕你看著他走會傷心,不準我們叫醒你。”
“他有沒有說會去哪裡?”
“沒說,隻說會回來,小姐,你問這些幹什麽?有什麽不對嗎?”
未尋緊緊的盯著木槿,眼睛一眨不眨,慢慢道,“木槿說哥哥快要死了,他的病無藥可醫,是不是真的?”
木槿張口便想回答,卻被女子眼裡的光芒驚住。
那雙眼睛,太過清亮透徹,讓人說不了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