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饒命!”太監軟了雙膝,伏地求饒。
沒有回應,只有不疾不徐的腳步遠離的聲音。
而直到腳步聲完全消失,太監都不敢起身,唯慶幸腦袋還長在自己的脖子上。
鳳棲宮。
兵荒馬亂之後,凝留大殿的是沉重氣氛。一群禦醫齊聚前廳,或眉頭緊皺,或焦急惶然。
“皇上駕到!”
內侍通報,讓廳中眾人惶急離了座下跪迎駕。
身披錦黃龍袍的清冷男子越過眾人,直直朝內室行去,跪地的禦醫面面相覷之後,又急忙的起身跟了上去。
咳聲斷斷續續的從內裡傳來,掀了珠簾,入目便是床上女子瘦削蒼白的臉,微朝外側著,嘴角尚有新溢出的血滴。
“皇上,請恕臣妾不能迎駕之罪,咳咳……”皇后咳著,朝走近的男子扯唇拉出一個笑容。
夜前剛見過一次,隨在太后身邊,女子看著雖是瘦削了不少,也不像此時這般的虛弱,氣息都近乎接不上來。
司北玄眸色深了些許,抿唇,“好好躺著。”
“臣妾、咳咳!謝皇上恩……咳……。”
短短一句話,皇后幾次竭力抑製咳嗽,這讓司北玄眼底的顏色更加沉,臉上雖看不出端倪,周身的氣息卻隨之漸冷,讓周圍一眾禦醫頭都不敢高抬。
“說說,皇后這是得的什麽病,怎會如此嚴重?”轉身,掃視眾位禦醫,司北玄的語氣淡得讓人心寒。
下頭幾人再次相覷過後,齊齊跪下,由一人回稟,“回皇上,皇后娘娘此病來得突然,且甚是……甚是古怪,臣等合力探診,暫時未能查出病因……”
“合力探診,暫時未能查出病因?”眯了鳳眸,司北玄冷笑,“朕還真不知道,朕的太醫閣供奉的禦醫,原都是這樣的本事!”
“皇上恕罪!懇請皇上再給臣等些許時間,相信定能找出病因來……”
“再給些許時間?那你們可能給皇后些許時間?讓她在你們查找出病因之前,病情絕不反覆?”
“皇上恕罪!”
“除了讓朕恕罪,你們還會什麽?”男子語氣依舊毫無變化,只是手指輕搭在了雕花檀木桌上,食指微曲,節奏性的敲擊,嗒嗒聲在沉寂大殿響起。
那雙鳳眸,淡淡的掃過在場每一個人,但凡感覺到視線在自己身上停留的人,頭便垂得更低。
滿殿人等皆伏地下跪,瑟瑟發抖,隻覺那輕響的嗒嗒聲,落在心上如巨石砸落一般的重。
“皇上……”
“朕不聽理由,只要結果。皇后是何病因,怎樣能夠康復,朕給你們半日時間,若到時候再同朕說些不知所謂的話,這太醫閣,就好好的換一次血!”
半日!禦醫們心頭一凜。
半日的時間,算不得少,卻也絕對算不得多,尤其是皇后身上這種古怪的病症,以前從未有見過。
“皇上……”
還有人待要求情,甫開口,便被突然襲來的壓迫感逼得喘不過氣來。
“滾!”
“……”
轉眼的功夫,原還顯得人影濟濟的大廳,便冷清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