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全然的無視啊簡直!
待兩人身影完全消失眼前,未尋臉上的惶急神色瞬間變幻,嘴角慢慢勾起,眼底滿是興味。
司北玄……果真難測。
說出來的話似乎總帶著重重疊疊的寓意,她究竟是該只聽字面,還是多深思一下字面下的另一種意思呢?
他那些說話,又究竟是對誰說的呢?
不管他究竟有沒有察覺出異樣,她都概作不知,如此有意思的事情,不摻和一腳,豈不可惜了去。
抬腳,跟了進去,晚上等人來齊了,還不知是怎樣一番熱鬧的場景。
真令人期待。
房裡,青衫女子已將男子扶上了床榻,忙裡忙外的為他除掉鞋襪,斟上熱水喂飲。
男子在她將水杯遞到他唇邊的時候,皺了一下眉頭,清月忙又將水杯撤離,再用手背試了下杯子外沿的溫度,該是不燙的。
可是他為何皺眉?
想了想,低頭,在水杯上輕吹,再將水溫涼一下。
面對面,她吹出來的氣息,溜過杯子上空,偶爾遺落在男子臉上,於那雙清眸裡掀起微微的漣漪,如清風拂過湖面,水紋柔柔的往外漾。
其實水溫並不燙,很適宜,她將他照顧得很細致。
皺眉,只是故意,想要多享受一下她對他的緊張與在意。享受她注意到他的每一點細微情緒,那種感覺,像極了孩童故意任性引起大人的注意,得到關注。
真的很是幼稚,他知道,卻控制不住的要去做。
乃至,偷著高興。
……絕不能讓她知曉。
待暖暖的杯沿再觸到唇邊,司北玄很是順暢的喝了下去,大半杯水見底,末了甚至舔舔唇角。
清月看了看空空的水杯,再看看男子的動作表情,似意猶未盡,眨了下眼睛,執起水壺,又斟了大半杯,量過水溫後遞至男子唇邊。
司北玄不語,就著女子的手飲盡。
第三杯很快又至。
“……”這下司北玄便是當真睡傻也知道女子察覺他的小心思了。
只是用這種方式回敬,著實是……同他一般的幼稚。
她現在的身份可是個侍女,如此膽大妄為狹私報復,就不怕主子生氣?就不怕他罰她?
……也就在他身邊,她才敢如此。都不管他是否認得她。
跳了下眉角,再次一飲而盡,免浪費了她為他吹涼熱水的體貼。
只是第四次倒水的聲音響起,司北玄無法隱忍了。
“清月,我進膳是飲的湯水,剛才連喝了三杯,垂死初醒,怕是沒有力氣如廁,一會需得你提了夜壺伺候我了。”
清月倒水的手一僵,水杯恰滿。
凝著杯裡的水,眼睛眨了兩眨,舉杯一飲而盡。
咕嚕咕嚕的喝水聲,女子似乎喝得有些急,幾乎嗆著。
司北玄將臉轉至一邊,嘴角飛快勾起,壓下。
若非控制力尚足夠,逸出的笑聲怕是會讓女子惱羞成怒,屆時他也沒好果子吃。
只是片刻,盈了笑意的眼瞬間轉至冷沉。
她被嗆到了,微咳。
那咳嗽的聲音,與常人不同,如同喉嚨被人扼住,隻發出嘶啞的謔謔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