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瞬間百轉千回,陸管家看了看閉目凝神的男子一眼,上前躬身,小心翼翼的試探,“王爺,既然事情已經如此,那二夫人那邊……”
“一切如常,無需苛待,免得教人說我玄王府過河拆橋。至於其他的,陸管家不必多管,隻做你的本分便是。”司北玄語氣淡漠,隨意的揮手,“你們且都退下吧,莫言留下,今夜我暫居書房療毒。”
“是,奴才告退。”
“王爺,那臣妾也先退了。”
房月柔與陸管家一前一後,退出了書房,房中又恢復一片靜寂。
良久,確定周圍再無別人,始終保持沉默的莫言,這才抬頭凝著男子,“王爺,這麽做可是有何用意?”
不用解釋,彼此都知道他說的是什麽。
緩緩的,司北玄睜開眼睛,黑眸之中滲人的猩紅已經退了下去,只在眨眼間,勉強能看出來一絲虹影,一切似乎與平常無異。
他知道莫言為何這麽問,身為他的診療大夫,自己身上有什麽,必然瞞不過莫言,他也沒打算瞞著他,“如你所見。”
隻回了這一句,四個字。
莫言的疑惑不減反增,“屬下不明白,要化解流言,方法多的是,王爺為何要走這一步。今日月圓,是王爺體內毒素爆發的日子,但是有我的藥丸壓製,後果本不會這麽嚴重,為何王爺卻運了內力,自行震傷自己的肺腑?王爺可知這樣做得後果?稍有不慎,可能就會使得體內毒素反噬,到時候,便是屬下也沒有把握再將毒素重新壓製下來。”
那麽以後,他就會真正的成為一個瞎子。
這意味著他從此與那個位置失之交臂,這一生都再別想攀爬到頂峰。
“我自然知道。”一如既往,聲音平靜得沒有一點起伏。
他當然知道會是什麽後果,但是,他不得不這麽做。
這個方法固然險,卻也能最大程度的護住她。
午時在皇宮,那個人的偏殿裡,對方並非什麽都沒有對他做。
他開始也以為什麽都沒有的。以為對方將他安置在偏殿裡,只是有話要拿來敲打他。
但是入夜之後,甫進入紫嫣的房間,他就覺出了不對,房間有陌生的氣息。盡管對手掩飾得很好,卻還是沒有全然瞞過他的眼睛。
加之夜半時分,體內開始傳出異樣感來,被壓製的毒素有蓬勃之勢,而他卻難以凝聚內力去抵抗,那時候他就知道,那個人已經對他下手了。
角落隱藏的監視,體內毒素異變,加上皇宮偏殿怪異的會面,一切一切,都指向一點,他那位父皇,已經盯上紫嫣了。
若是他想要在父皇手上保下紫嫣,唯一能做的,就是讓某些人的猜測,不攻自破,且不得不信。
而想要讓人相信,勢必得有讓人相信的理由。
月圓,毒素發作,為了讓事情變得更加逼真,也讓理由更加充分,他只能出此下策。
震傷自己,造成紫嫣血液毫無作用的假象,再怒其不爭與之翻臉,光憑這些自然是沒有辦法打消父皇的懷疑,接下來,他還要再做一些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