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兒個你還說讓我帶你去挑禮物,不是爺吹,這整個京城大街,就沒有爺不知道的地兒,保準讓你挑到滿意的。再說了,以爺這身份這形象,給你當導遊那是給了你天大的面子,你居然還嫌棄?紫嫣,做人要講良心。”換了個表情,看起來相當委屈。
房月柔在一旁,眼波輕轉,嘴角牽出深意來。
之前與司北易的對話,雖然對方一直是吊兒郎當的模樣,可是話裡話外一口一個本王,明顯對她這個皇嫂是生疏客氣的,也極為分明雙方的身份。
但是裴紫嫣一出現,卻有了不同,表情不同,語氣不同,連稱呼都不同。
他對裴紫嫣自稱爺,聽來無甚特別,卻又恰恰特別,特別的親近,甚至隱隱的,有討好的意味。
外人眼裡,司北易看似笑意融融,總是一副不著調的模樣,實際接觸過後便可知,這人儼然是一隻狐狸,精明狡猾得很,若是有不長眼的想將主意打到他身上,換來的後果絕對會讓那人悔不當初。
比之太子的勢大不可得罪,司北易勢力不比太子小,人則更是讓人摸不著調。這兩個人,都是權貴圈子當中最不可得罪的。
可是現在在裴紫嫣面前的司北易,不是狐狸,更像是個花盡心思討好主人的孔雀,自賣自誇,自降身份也不可惜。
“什麽良心不良心,昨兒事情都過了,我還沒說我被你連累呢,都不知道外頭將事情傳成什麽樣子了,今兒個再同你一道出去被人看到,我就是有十張嘴都洗不清。再說了,我可沒叫你來。”紫嫣撇嘴,沒被男子的扮可憐打動。
她可不傻,昨天那麽大的事情,還是發生在第一酒樓門口,裡裡外外全是城中百姓,數百雙眼睛都看見了,那個花魁還受了傷乃至性命堪憂,事情過後,她跟司北易肯定成為百姓熱議的話題,這個時候避風頭都來不及,還跟他上街去顯擺,那不是自己找罪受麽。
虧得司北易張了一臉狐狸相,腦子裡怎麽盡裝了草包呢。
再者說了,撇開這些不談,她現在也逛不了街啊。
渾身骨頭都跟拆過了重裝似的,逛街?活受罪。
接收了紫嫣兩顆杏仁眼,司北易砸砸嘴,告饒,“得得,都是我的錯,爺給您告罪還不成麽我的姑奶奶?哪都不去,就在這品品茶也行啊,爺這不是無聊了才來找你,不然你真以為爺閑的啊?”
“可不就是閑著麽,你不去上朝,回頭不會被打板子?”
嘴角一抽,司北易垮下臉來,“你是盼著我被打吧?爺是無職一身輕,身份不在體制之內,用不著上朝。”
那些爭權奪利的事兒,他能避則避,不是有多清高,是膩味為了一個皇權勾心鬥角。對於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他沒有野心,也不向往。
或許,是因為看多了因那個位置衍生出來的肮髒。
外頭,月娥正好提了剛剛沏好的熱茶走進來,遠遠的就能聞到一股清冽的淡雅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