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北玄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
看到他醒轉過來,在旁看護的莫言,驚詫過後,再次滑下一臉黑線。
確定,這個男人非同常人。
有哪個人傷成那個樣子,甚至服用了他特意調製的安神藥之後,還能在那麽短的時間裡睜開眼睛的。
“王爺,你是不是有什麽心願未了。”若非有些話說出話實在與他的性子不符,他很想多嘴問一句,王爺,醒過來交代遺言?
“她如何?”司北玄的聲音,帶著僵硬的嘶啞。他是強迫自己醒過來的,哪怕處在昏睡狀態,心裡,仍然為身旁的女子擔憂。他想要時時知道她的情況,只能醒來自己問。
莫言扶額低歎,真的服了司北玄。“她還沒有醒過來,脈象也虛弱得很,不過已經穩定下來,沒有大礙了,只需等她身體回復精氣之後,自然會醒轉。”
“嗯。”若有似無的哼了一聲,司北玄扭頭,看著在身邊睡得沉靜的女子,如同千年古井的雙眸,泛起絲縷柔和。
她的臉色還是很蒼白,使得她整個人看起來柔弱了幾分。呼吸淺淺的,有些微短促,不過可以聽得出來,尚算沉穩。她的眉心有一個小小的皺褶,讓他想要伸手將之揉開,想來是傷口處的疼痛,讓她在昏睡中都不太安穩。
只是,他的手抬不起來,只能微微挪動些許,勾住她的柔夷,慢慢將之包裹在掌心。這樣,他心裡的空洞,才能稍稍填滿。
“你這樣強硬醒來,對你的傷無益,甚至有可能傷到根基。”事後再說這些於事無補,莫言卻仍然忍不住提一句。
“無妨。”
就知道他會說這句。莫言搖頭,揮去心底的那聲喟歎,正色道,“想來你也沒那麽快睡著,那麽王爺可有力氣替我解解惑。”
他想不明白,以司北玄的功夫,真要在高手重圍之下保住一個女子就算不是容易事,也絕對不可能導致兩個人都受這樣重的傷,而且裴紫嫣的傷口,還藏了點蹊蹺。
當時王府外面到底是什麽情形,司北玄此舉又藏著什麽算計。
之前一心撲在救治兩人上面,待得忙完已經是凌晨夜半,所以當中的事情緣由,莫言還真不清楚,就是想找個人來問問,也不太方便了。
至於陶青煙,她當時也在場,只是從人救回王府之後,她就一直留在客廳,不吃不喝,不言不語,誰問話都似入不了耳,魔怔了一般。
今日恰好是她的生辰,傍晚的時候,柳子時跟宇文烈也過來了,沒想到司北玄跟裴紫嫣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於是也一並留了下來,陪同陶青煙在前廳等待。
不過他們也同樣在陶青煙嘴裡聽不到隻字片語,只能跟在一旁乾著急。
莫言打算,聽到答案之後,再去跟他們略作分享。
“我以為你知道。”答著莫言,司北玄的視線卻沒有離開紫嫣,看著她,近乎貪婪。
“沒人說,我怎麽會知道,王爺,我是大夫,不是卜卦的。”就算是卜卦的,還有算不準的時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