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更

  在普裡馬科夫同志訪問波蘭期間，烏克蘭自治州和波蘭邊境之間開始了新一輪的實彈演習訓練，近衛第八集團軍從東德撤回到烏克蘭境內之後，雖然因為經濟問題而被大幅度的削弱了實力，但是依舊保存著相當的實力。既然普裡馬科夫同志在華沙談判，那麽蘇軍也不能空手閑著，乾脆就讓近衛摩步第二十七師和獨立坦克第六十五團在邊境線上來一場震懾人心的表演。

  蘇聯的態度就是這麽直接，不合作你自己看著辦。

  飛機正在穿越烏克蘭和柏林的邊境線，很快普裡馬科夫做乘坐的專機就要降落在波蘭的國土上，對波蘭進行訪問。

  乘坐伊爾96客機的普裡馬科夫同志有些緊張，畢竟這應該是由多勃雷寧同志牽線搭橋才對，他一向是負責蘇聯領導人外交會晤準備工作的。而自己頂多戴著一頂國際政策顧問的帽子，讓自己去和傲慢的波蘭人談判，能不能成功達成協議都是一個難題。

  但是亞納耶夫的堅決讓普裡馬科夫不得不接受了這個任務，在伊爾96的客機上，普裡馬科夫手心都開始冒汗了，深吸了幾口氣之後，心境才慢慢地平複下來。

  其實普裡馬科夫並不知道，在他訪問華沙的消息不脛而走之後，多勃雷寧就曾詢問過亞納耶夫為什麽選擇普裡馬科夫同志。

  而亞納耶夫的回答卻讓多勃雷寧有一種捉摸不透的意味深長，“談判與合作本來講究的就是虛實欺詐，如果是我去波蘭的話，習慣了我談判戰略戰術的克瓦希涅夫斯基肯定已經想好了對策，而讓普裡馬科夫同志出訪華沙，進行秘密協定，克瓦希涅夫斯基肯定打死都猜不到我們的下一步棋子會往哪裡走。”

  “這是沒有套路的勝利。”

  亞納耶夫故意露出了一個得意的微笑，實際上他早就在背後安排好了一系列的幕後工作，普裡馬科夫同志只不過是做個形勢而已，任何波蘭有可能使用的上的套路，都在普裡馬科夫的算計之內。

  既然亞納耶夫已經幕後安排好了一切，那麽多勃雷寧也沒有必要再刻意的強調什麽，順其自然就好了。

  克瓦希涅夫斯基在總理府的客廳裡接待了普裡馬科夫，雙方見面後進行了“友好”的會談。

  “普裡馬科夫大使，歡迎來到波蘭。”克瓦希涅夫斯基總統所表現出來的“友善”都顯得有些吝嗇，他現在對於蘇聯並沒有多大的好感，何況之前英國和美國人都分別找過自己一趟，同時不約而同的提到了關於援助德意志民主共和軍的計劃。

  “克瓦希涅夫斯基總統，我想這一趟華沙之旅的目的，外交部方面都已經表述的非常清楚了吧。”普裡馬科夫在坐下之後，就立刻切入了正題。畢竟他也是跟西方國家領導人談笑風生過的，一個小小的波蘭總統還難不倒普裡馬科夫的臨場發揮，只是他現在沒有具體的戰略措施，也不知道亞納耶夫到底想走到哪一步。

  “我並不是很清楚。”克瓦希涅夫斯基明知故問的說道，“如果我有什麽不明白的地方，還希望普裡馬科夫大使能夠親口說出來。”

  這次波蘭決定好了，無論遇到什麽事情都一直回避話題，就是不正面跟他交鋒。

  普裡馬科夫還很認真的點點頭，說道，“是這樣的，關於這次與波蘭聯合在德國邊境上開設一條‘人道主義’援助通道，將援助物資送到德國東部戰爭的區域，我們希望能獲得波蘭當局的支持，允許我們開辟一條這樣的通道。”

  “而且作為交換的條件，蘇聯將會向華沙提供一筆低息貸款，來緩解波蘭的經濟問題。你們不是一直受困於經濟疲軟，而始終徘徊在歐盟的門檻之外麽？”

  克瓦希涅夫斯基沒有說話，因為普裡馬科夫的回答讓他感到震驚。這是什麽，英國，美國加上蘇聯來集體搞事嗎？為什麽連提出的要求和條件都是一模一樣的？允許人道主義物資通過波蘭邊境？同意向波蘭提供低息貸款？

  克瓦希涅夫斯基不是傻子，他當然知道普裡馬科夫所說的人道主義援助物資是什麽東西。搞不好是薩姆防空導彈，AT-4反坦克導彈，堆積如山的卡拉什尼柯夫步槍和數不盡的彈藥。你說這些東西是難民的？鬼才會相信。

  所以英美蘇三國才會如此慷慨的提供波蘭一筆低息貸款，原因就在於這裡。他們都是不約而同的想要把聯邦德國往死裡坑。

  克瓦希涅夫斯基慶幸自己早一點了解到這世界三巨頭背後的秘密勾當，如果渾然不知情的再次扎入歐盟框架的話，那麽波蘭經濟就算是破產了，也沒法從坑裡爬出來。

  實在是太陰險了。

  想到這裡，克瓦希涅夫斯基咳嗽了一下，擺出了一副正襟危坐的神情，“那麽蘇聯願意提供多少的貸款給波蘭？”

  “一億七千六百萬美元。”普裡馬科夫稍稍壓低了報價，他想打探清楚克瓦希涅夫斯基的心裡底線在哪裡，然後才可以針對性的往上提升價格，誰都不會一開始就報出自己的底價，尤其是在這種場合之下。

  “你們報出的貸款太低了。”克瓦希涅夫斯基搖搖頭。

  普裡馬科夫楞了一下，這年頭貸款還能這麽囂張的國家，波蘭他是第一個見到。

  他毫不猶豫的將美國人的報價說了出來，“知道世界銀行願意提供多少的貸款嗎？五億美元，並且享受低息貸款的待遇，英國提供了2億英鎊，注意，是英鎊的投資。如果普裡馬科夫大使心裡的那個預想價格比不過這個價格的話，我想你還是算了吧。”

  說完，克瓦希涅夫斯基指了指自己的自己的心臟，然後向坐在對面沙發上的普裡馬科夫，這個意思是你還有別的牌可以打嗎？

  “哦？是嗎？世界銀行居然給你報出了這麽高的價格。”普裡馬科夫表面上風平浪靜，但內心實際上已經是風起雲湧。他不知道美國人已經摻和了進來，現在的局面就是盡量控制在自己可以控制的范圍內，並且將它完全的扭轉了過來。

  不過克瓦希涅夫斯基實在不應該將這個關鍵的消息透露給普裡馬科夫，這樣一來普裡馬科夫就逮到了反擊的機會。一個大膽的念頭已經在他的腦海中形成，如果克瓦希涅夫斯基不肯合作，他甚至還可以反過來要挾對方。

  “蘇聯最多報價提到一億八千九百萬美元，多一分錢我們都不會出。”

  普裡馬科夫的語氣非常的堅決，“我今天也就把話說到這裡，如果你認為值得的話，我們就可以合作，如果你認為不值得，我們之間也就沒話可說了。”

  “那麽我想我們之間已經無話可說了。在德國的問題上，波蘭一向是立場分明的。”克瓦希涅夫斯基將手指向門口，他非常不喜歡普裡馬科夫傲慢的語氣，在他看來，這些俄羅斯人就是來搞事的。

  “普裡馬科夫大使，我跟你說，你別想著在華沙搞事。”

  普裡馬科夫並沒有從沙發上起身，他只是做出了一個暫停的手勢，依舊微笑著說道，“你先等等，克瓦希涅夫斯基總統，或許聽完我接下來要說的話，你會改變之前的看法呢。”

  “真的，你以為蘇聯的華沙之旅，沒有為你準備好小禮物嗎？”

  話音剛落，總統助理就從門外進來，強行打斷了兩人之間的談話，他靠近了克瓦希涅夫斯基，小聲附耳說了幾句話，克瓦希涅夫斯基的臉色就突然變得難看了起來。

  普裡馬科夫知道是亞納耶夫準備的計劃成功了，他也隨之配合著說道，“看吧，我們就是來搞事的，所以，現在要我來告訴你，蘇聯準備的小禮物是什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