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

  在白宮的總統辦公室內，所有人都在等待著最後的決策。情報局局長特尼特，新上任的國家安全顧問桑迪·伯傑，白宮幕僚長鮑爾斯還有國防部部長威廉·科恩。這些聚集在辦公室的政治精英，都是馬裡奧共同策劃和煽動土耳其與蘇聯之間矛盾的幕後黑手。

  今晚所有人集中在馬裡奧總統辦公室裡，就是等待著最終宣判的結束。

  馬裡奧總統自始至終面帶微笑，因為他相信這是美國走的最巧妙的一步棋，就連蘇聯人也不會相信美國居然會默不作聲的偷換掉他們最後一張底牌。

  可是當馬裡奧總統聽完來自安卡拉的情況匯報之後，他再也笑不出來了。瑪德琳國務卿的話就像一根尖銳的刺，直接扎進他的心裡，讓馬裡奧有些喘不過氣。

  “我們被蘇聯人給騙了！這一切都是設計好的陰謀，所謂的中情局與厄賈蘭合作自始至終都是一場騙局。他們故意設計了這樣一個局等我們跳下去。天啊，為什麽中情局會答應這樣的事情，難道他們就沒考慮過自始至終都是陰謀嗎？我們為土耳其所做的最後一步已經失敗了，現在土耳其成為了蘇聯堅定地盟友。”

  瑪德琳的聲音有些尖銳，而說出話更多則是諷刺。諷刺總統辦公室內裡在場每一個人。

  馬裡奧總統趁瑪德琳還沒大喊大叫完的時候掐斷了電話，他可以想象電話另一端瑪德琳氣急敗壞的表情。不過馬裡奧總統依舊表現出克制和冷靜，只是手上凸起的青筋暴露了此時他的心情。馬裡奧現在的情緒非常糟糕。

  伯傑和科恩面面相覷，他們也沒想到整個計劃最後會演變到這種程度，而一直慫恿著馬裡奧總統繼續下去的鮑爾斯和特尼特此時都暗中為自己捏了一把汗。他們難以想象沉默馬裡奧總統接下來會有怎樣的爆發。

  馬裡奧總統摘下眼鏡，抬起頭望了一眼在場的四個人，他試圖摘下眼鏡，但是手卻因為太過激動而變得有些顫抖。馬裡奧低著頭，試圖保持著最後的冷靜，他緩緩說道，“國防部長科恩，安全顧問伯傑，你們先從辦公室出去，我有話單獨要跟特尼特局長與幕僚長鮑爾斯說。”

  兩人如臨大赦的逃出了總統辦公室，只剩下特尼特和鮑爾斯兩個人站在總統面前，神情緊張。馬裡奧抬起頭，突然抬高了音量，憤怒的咆哮道，“這就是你們給我的結果？這就是美國期待已久的勝利？你們這是對自由和人民的背叛，是美利堅政府的恥辱！居然連蘇聯人的陰謀也看不出來，還在最關鍵的時刻被人算計！現在美國在土耳其已經全面失敗了！”

  馬裡奧尖銳的咆哮引得走廊上的人停下了腳步，而站在門外的國家安全顧問和國防部長更是尷尬的摸了摸鼻子，等待馬裡奧總統結束這場總統的憤怒。

  “恕我直言，馬裡奧總統。這並不是我們的無能，而是蘇聯人太狡猾了。”特尼特局長試圖辯解，卻被馬裡奧總統一陣劈頭蓋臉的痛罵。

  馬裡奧總統拳頭狠狠的砸在桌子上，厚實的橡木桌面發出沉悶的撞擊聲。他指著特尼特局長狠狠罵道，“我看不是蘇聯無能，而是你們太沒用。為什麽他們每一次都能看穿我們的下一步，而你們卻一直無法搶佔先機？恩？這算是恥辱嗎？整個美國政府在1991年之後在與蘇聯交鋒中居然沒有贏過一次半次？這就好像我們從來沒有能贏得過蘇聯的戰略人才一樣，而且連之前拉開的小范圍優勢也瞬間被吞沒的無影無蹤。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我們需要請一位巫婆回來為我們打探蘇聯的下一步嗎？”

  “但是……”幕僚長鮑爾斯從未見馬裡奧總統發過這麽大火，剛想勸告一下，就被馬裡奧總統簡潔明了的打斷。

  “閉嘴！別跟我說但是了，我已經厭倦了你們的說辭！”馬裡奧總統無力的癱坐在座椅上，他用手蓋著整張臉，來試圖緩解自己的疲憊，慢慢說道，“瑪德琳國務卿還為我們帶來最後的計劃，我想聽聽你們的意見。”

  特尼特局長和幕僚長鮑爾斯都提起了精神，想聽聽瑪德琳國務卿最後的計劃是什麽。

  馬裡奧總統說道，“最後的計劃是美國通過伊拉克北部活動的中情局介入庫爾德工人黨暴亂，進行一場幫助庫爾德人對付土耳其軍隊的特種戰爭。我想厄賈蘭也不會預料到自己居然被蘇聯出賣這種情況，所以現在美國應該與庫爾德工人黨一同行動。加大對庫爾德工人黨的軍事援助，不惜製造出一個分裂的土耳其。”

  “然後？”特尼特局長詢問道，心裡卻在暗罵瑪德琳居然給中情局下了這樣一個圈套。

  “然後就是脅迫馬茲耶爾將軍與美國合作，利用還沒從愛琴海退出的航母戰鬥群發動一場秘密行動，如果可以的話，最好能在政局不穩定的時候，在安卡拉捉捕馬茲耶爾將軍。對外宣告他與庫爾德工人黨的恐怖分子們合作，推翻前任土耳其總統德米雷爾統治，美國應邀德米雷爾總統進行一場特別的行動。這個借口足夠了吧。反正事成之後需要多少證據，我們就能捏造多少證據。”

  對於高呼人權高於主權的美國而言，推翻馬茲耶爾政權在他們看來幾乎合情合理。只是這場計劃的風險和實施的難度遠遠比他們想象中要困難的多。特尼特局長才不會拿自己在蘇摩爾經營了多年的情報網去做這麽危險的事情。特尼特看穿了這項計劃的危險性，所以他也不是傻子。

  而且特尼特對瑪德琳保持著仇視的態度，在談判失敗之後，瑪德琳第一時間就將所有責任推卸到自己身上，試圖讓自己背負談判失敗的大部分責任。這樣特尼特感到非常的惱火。在馬裡奧提出建議後特尼特立刻編織好了拒絕的理由。

  “不行，我們不能接受這個建議。瑪德琳女士的考慮可以說是不經過大腦的拍大腿提案。”特尼特反駁道，“且不說這個計劃到底有多大的風險，但是最終所獲得的利潤遠遠不及承擔的風險。最重要的是，蘇聯會讓我們眼睜睜的顛覆他們的新盟友？別忘了亞納耶夫可是永遠能夠猜到美國下一步走哪裡的怪物。說不定瑪德琳女士的提議正好按照別人的計劃在往下走。到時候則是美國土耳其戰略的全面失敗。”

  “止損。”特尼特給出了自己的建議，也是為了避免中情局造成更大損失而采取的建議。

  “在我們還沒遭到更大的失敗之前退出土耳其爭端。反正現在預定北約的反導系統用戶已經有了羅馬尼亞和保加利亞。少了一個土耳其並不會改變現狀，但是一旦美國采取了顛覆他國政權的做法，那麽羅馬尼亞和保加利亞政府還會對我們放心嗎？所以暫時忍耐一下，等到以後再慢慢的收拾馬茲耶爾。”

  “沒想到現在美國也需要忍耐了啊。”馬裡奧總統自嘲道。

  “只有忍耐才能成為最後的贏家，馬裡奧總統。蘇聯只不過贏了一時而已。”特尼特慰藉道。

  特尼特的繪聲繪色的表演不禁讓白宮幕僚長為之側目，當然同樣讚同特尼特說法的鮑爾斯也勸告馬裡奧總統，“是的，瑪德琳提出的計劃實在是太過瘋狂了，現在美國已經承受不起半點的失敗了。倒不如現在以一種體面的方式退出土耳其爭端。還可以為將來的反擊積蓄力量。”

  馬裡奧總統點點頭，心有不甘卻又不得不屈服於蘇聯外交勝利的現實。

  “只能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