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裡姆林宮的參-政院三樓,有著為政-治-局-委員專門使用的會議室,在戈@爾巴@喬@夫時代,這裡是政-治-局會議召開時才專門使用的會議室。而現在亞納耶夫則將會議室變成了一個專門的,還是私人的會議召開的場所。盡管在某些人眼中,這樣做並不符合所謂的傳統規定。但是卻沒有人反對,因為蘇共就是一個這麽奇怪的地方,領導人在某些無傷大雅的方面擁有著絕對的話語權。
這一次參與這場秘密會議的有部長會議主席雷日科夫,總理帕夫洛夫,俄羅斯共-產-黨中央第一書-記波洛茲科夫,莫斯科市-委第一書-記普羅科菲耶夫,其中兩位書=記是從二十八屆代表大會中連任,並且擔任新一任的政-治=局委員。就連帕夫洛夫,雷日科夫,甚至包括亞納耶夫自己,才是第二十九屆代表大會中選出的新的委員。
坐在會議室裡的不是俄羅斯的實權人物,就是整個蘇共的政府部門重要領導。雖然雷日科夫奪去了帕夫洛夫一半的權利,但是卻能更好的平衡兩個人之間的權力,避免了一家獨大的危險,避免再次出現一個1953年的野心勃勃的部長會議主席。
製衡與集權,永遠是蘇聯政-治-體制中重要的,永遠的存在。
亞納耶夫將這些人召集在一起不是心血來潮,他想知道自己的改革到底有什麽樣的成果。在1991年8月之後,擔任經濟部長的雷日科夫開始施展自己的政策手段,比起戈爾-巴喬夫不切實際的亂來,雷日科夫顯得穩扎穩打的多。先是穩定半開放化市場的波動,政府重新掌控價格,在重要的物資方面有著絕對的話語權,而不是將所有的調整交給那雙所謂的無形的手。在穩定了市場之後,緊接著雷日科夫便開始了慢慢松綁的政策,小部分商品交給市場來管理,然後慢慢的再擴大這一范疇。
“1992年我們擺脫了經濟負增長的噩夢,這一年的經濟增長率為1.1%。比起1990年和1991年的經濟—1.3%的經濟衰退情況,這樣的成績實屬不易。很大的功勞還是歸功於亞納耶夫總統的總方針和政策。”雷日科夫一本正經的念著最近的數據報道,曾經擔任過經濟部長的他對數字有著偏執的敏感。
“那麽社會方面呢?普羅科菲耶夫和波洛茲科夫同志,我想聽聽你們的看法。”政治不穩定的最終結果就是會影響到社會的不安定,所以生活在高牆之內的亞納耶夫需要通過其他人來了解外面的情況。
“在1991年莫斯科的治安事件達到了歷史以來最高峰,僅僅一年發生的治安事件就達到了456起,不算上遊-行之類的政治-示威。而1992年之後有所下降,只有389起,今年治安事件再次的降了下來,只有311起治安事件。”
聽到普羅科菲耶夫的回答,亞納耶夫心情總算比之前要好了一些,想起八一九的時候那些站在廣場上的無知民眾他就有些頭疼,經過了鐵血的鎮壓還有真相的公開之後,葉利欽的支持者幾乎在莫斯科銷聲匿跡了,現在自由和民-主而在蘇聯反而成為肮髒裹腳布的代名詞,絕大多數人都不再會去認同這些肮髒的,夾雜著和平演變政策的思想。
“俄羅斯的經濟環境也比之前好得多,主要是經濟增長呈現出良好的態勢,1993年就比上一年要增加了百分之一百五十的經濟增長幅度。由原來的負增長變成現在的1.4%的經濟增長利率。”波洛茲科夫回答道。
“那麽帕夫洛夫和雷日科夫同志,蘇聯的經濟工作還是要交付到你們的手中。蘇聯的經濟有所回暖但是還遠遠不能達到之前的鼎盛時期。”亞納耶夫委婉的表示希望他們能夠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讓蘇聯的經濟有所起色。
“同樣我也知道現在還有諸多的難處,也希望在座的各位能夠體諒一下我們,因為我們已經盡力了。”說到這裡,亞納耶夫還特地的看了一眼波洛茲科夫,當初的俄羅斯是第一個開頭鬧分裂的內部勢力,現在他希望波洛茲科夫可以遏製住那股由俄羅斯本身蔓延到整個加盟國的政治災難。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點點頭,表示會尊重亞納耶夫總書記的決定。但是只有亞納耶夫自己一個人知道想要讓蘇聯的經濟再往前一步是一件多麽困難的事情。幾乎每一步都是在懸崖上走鋼絲,一不留神就會全軍覆沒。
這場小型的秘密會議散去之後,亞納耶夫讓帕夫洛夫簡單的留了一下,他還有一些事情要向帕夫洛夫交代。亞納耶夫將會議室厚重的窗簾給拉上,屋內出了水晶燈的亮光,就只有兩個沉默的男人。
“我想知道你最近的想法,帕夫洛夫同志。”亞納耶夫也不喜歡拐彎抹角,直接明了的說道,“尤其是在雷日科夫成為部長會議主席之後,我想知道一下你的工作開展的如何?”
亞納耶夫也相當於變相的詢問你是否對雷日科夫搶奪你的權利表示不滿?其實亞納耶夫獨立出去的部長會議主席比之前的實際權力要小得多,它的權力隻囊括在經濟和民生的范疇之下,其他的大權還是緊緊的攢握在帕夫洛夫的手中。
“謝謝總書記的關心,我的工作開展的很順利。雷日科夫同志也不愧是以前擔任過部長會議主席的人,他在這一方面的經驗明顯比我優秀的多。當然如果說我是否同意總書記的做法,我可以說同意,且尊重總書記的決定。”
聽到帕夫洛夫的回答,亞納耶夫的心中總算是穩定了下來,無論帕夫洛夫所說的是否真誠或者違心,他都聽到了一個交代。哪怕對方陽奉陰違企圖奪權,他也可以一腳將他踢出政-治-局委員的名單。畢竟亞納耶夫才是那個掌握了絕對權力的人。
“很好,帕夫洛夫同志你先去忙吧。”亞納耶夫說道。
帕夫洛夫點點頭,回答道,“沒什麽事的話,我先走了,亞納耶夫總書記。”
“再見,帕夫洛夫同志。”亞納耶夫招手告別,一直看著對方的身影在自己視線中慢慢消失,此時他拿起最近的工作行程列表,在原本的出訪加盟共和國的行程上畫了一個圈,然後添上了另外一條工作安排信息。
考察全國的軍工企業,並且對他們所進行的項目做出相應的指點。
蘇聯在裁撤了大批的部隊還有封存了一部分的軍火之後,剩下的都以販賣出售的形式交付給了第三世界的國家。此時的蘇聯軍火正好處於青黃不接的時期,老一批已經退役,新一批的卻還沒有形成相應的戰鬥力。
亞納耶夫的此舉無外乎是告訴其他人,雖然蘇聯放棄了與美國之間的軍備競賽和太空競賽,但這並不代表蘇聯的軍工產業一直停滯不前,他要做的就是用實際行動告訴別人,總書記對蘇聯的軍工項目非常敬重。
寫下這一行之後,亞納耶夫又在備忘錄的另外一面寫下了別的一句話,雖然只有短短的幾個字母,但是裡面透露出來的信息至少能讓半個蘇聯的政府高層感到震驚。寫完之後,亞納耶夫覺得有些不妥,將它揉成一團丟進了垃圾桶之中。避免自己最深層的想法被人發現。
那張躺在廢紙筐裡的紙條上的寫著一句話,削減內務部人數,裁剪內務部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