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完畢)

  當天晚上的印度代表團都是談笑風生的走著進來，然後變成一灘爛泥被人橫著抬出去的，一路上還手舞足蹈的撒酒瘋，引來不少人為之側目，紛紛嘲笑這些印度人不勝酒力。

  不過亞納耶夫也沒想到這些不喝酒的印度人居然會為了祖國拚到了最後，雖然是慘敗收場，但還算是鐵骨錚錚。但是雙方都站在國家的立場上考慮事情，怎麽可能因為感性的憐憫而放過這些人呢？

  原本訂在第二天早上的會議也因為印度人意外的宿醉而被推遲到了第二天的下午，當印度代表走進會議場時，精神矍鑠的國防部長亞佐夫還一臉笑意的向萎靡不振的印度代表團們打招呼，略帶調侃性的問一下昨晚睡得是否安穩。

  “我是真的不行了，亞佐夫部長。”國防部長卡普爾晃了晃頭，太陽穴上面就想有一根小刺扎在裡面，每次跳動的時候都有鑽心的疼痛，他扶著自己的額頭，慢慢說道，“我們還是快點進行武器的價格協商吧，酒就不喝了，再喝下去會耽誤正事的。”

  “好。”亞佐夫強行憋住笑意，見昨晚灌酒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他朝身邊的談判專家瓦倫尼科夫望了一眼，兩人已經準備好如何聯手坑對方了。而印度代表團也感受到談判桌對面那群人氣勢洶洶的態度，與自己這邊萎靡不起的狀況看起來，實在是相差太多。

  印度代表團提出了自己要購買的物資清單，包括八千支卡拉什尼科夫步槍，五十六輛T72原裝版本坦克，一百七十三輛T72外貿版本坦克，五十發薩姆-11山毛櫸地對空導彈，二十輛BMP-3裝甲車和十輛石勒喀河自行高炮。這份訂單加起來大概是三億美金左右。

  但蘇聯方面顯然對印度提出的報價有些不高興，他指著訂單說道，“我的朋友，你這份帳單可是對不起精心照顧你們代表團的莫斯科啊。你看看，光是原裝版本的T72坦克我們的售價都快兩百五十多萬美金了，你這麽做是不是有些，嗯，價格太低了呢？這價格你們真的好意思嗎？”

  印度代表團的官員們正要反駁，亞佐夫又繼續說道，“還有，你看看我們的石勒喀河自行高炮，你要購買的產品都是原裝版本的石勒喀河，他的報價可是在一百萬美金左右啊。還有山毛櫸地對空導彈，那可是分分鍾上了百萬的導彈呢，什麽？你說一枚導彈才十幾萬？你有沒有算過上面的雷達啊指揮儀啊發射架之類的東西，如果你算過的話就不會得出這麽可笑的結論了。”

  其實山毛櫸一套下來大概也就在六十萬美金左右，而亞佐夫方面是故意打著原版的旗號將印度的國防團們騙的團團轉。

  “至於那些BMP-3裝甲車，加上炮彈，後勤什麽的，也快要一輛接近三四十萬美金了，所以你想想你現在你提出的三億美元左右的訂單，你好意思說得過去嗎？”

  “可是你不是說一次性大量采購的話，會給我們優惠嗎？”印度代表團有些慌張，他沒想到蘇聯政府居然出爾反爾了。

  “當然了啊，我是說大量采購有政策優惠的。但是你想想，原版的T72坦克你就采購了五十六輛，這算什麽大量采購啊。當我們沒見過世面嗎？知道整個蘇聯的裝甲部隊有多麽強大嗎，五萬輛坦克，鋼鐵洪流足以覆蓋你們整個印度了。對我們來講，沒上四百輛都不算是大量采購，所以恕我們難以接受你們的價格。”

  “那到底要多少才算可以？”普拉卡什一咬牙，讓對方直接開個價，這樣磨磨蹭蹭下去談判幾時才能結束。

  “嗯，現在有兩種方案可以解決，要麽呢你們修改一下清單上的件數，達到了可以給你們打折的數量時自然會打折，但是起碼你們也要買足兩百輛T72原裝的吧否則怎麽好意思給你們折扣。”

  “兩百輛？”普拉卡什心在滴血，這種做法無異於是在印度陸軍身上剜肉啊，而且這次國防部批準的預算也就5.8億元的預算，要買兩百輛坦克就意味著其他東西都不用買了。

  “你看，你們還真是跟酒桌上一樣沒有半點氣量啊。”亞佐夫嘖嘖嘲諷道，昨晚印度代表團醉後醜態百出的形象此時也被他拿來當做威脅對方心理的一種武器。

  果然普拉卡什聽到這句話臉瞬間就紅了，在普拉卡什酒醒之後下屬告訴他昨天晚上抱著一張椅子在房間裡大吼大叫，整層樓的人都聽到了他的吼叫聲，想必蘇聯方面也獲知了這位盟友的醜態。

  “第二套方案呢，其實也很簡單。你們報出的價格隻包含了武器本身，但是沒有將彈藥後勤算進去。只要購買我們的彈藥，依舊可以給你們優惠和折扣。”瓦倫尼科夫說道，這看起來像是為印度人出主意，實際上是想賣出更多的軍火。

  “不，謝謝，我想我們不需要太多從俄國進口的彈藥，我們自己也能夠製造。”看出了蘇聯小心思的卡普爾婉拒了瓦倫尼科夫的提議。

  但對方也絲毫不擔心自己被拒絕，他食指輕輕翹著桌子，直接道出印度現在的生產狀況與蘇聯之間差距，“這樣啊，我想問卡普爾部長幾個問題，你們能生產T72所需要的炮彈嗎？能生產山毛櫸防空導彈支架容易損壞的零部件嗎？能生產BMP-3步戰車所需要的炮彈嗎？就算你們能生產，能保證他們不會炸膛嗎？如果你認為印度本土工業達到了這樣的水平，我倒是一點都不介意以你們提供的價格出售。”

  末了，他還來了一句暴擊，“真可惜，就算是美國人也不敢這樣說，印度的工業水平哪裡跑來的自信，可以認為自己能夠生產出質量媲美蘇聯的軍工工業產品呢？”

  瓦倫尼科夫這句話算是刺到了卡普爾的痛點，的確就算印度能生產這些武器零件，但是像質量啊，公差啊這些中間的工業差距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夠抹平的。與其自主開發武器，還真不如從國外買回來便宜。

  “好，我們買彈藥就是了。”卡普爾把心一橫，恨恨的說道。在談判桌上可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雖然蘇聯人的態度咄咄逼人，但是人家所講的每一件事，都是卡普爾不得不承認的事實。

  “那就好，這才是蘇聯人民朋友的態度嘛。”瓦倫尼科夫和亞佐夫兩人相視一笑，愉快的說出了一連串的報價，只有印度代表團一邊聽著價格，一邊心在滴血。果然蘇聯人都是一群不好招惹的家夥。

  最終印度人和蘇聯人以4.8億元的價格達成了這筆協議，不過難得良心的北極熊還是良心了一把，他承諾只要是那些武器在條款中出現的部件壞了，前一兩次蘇聯願意免費更換，後面則加收材料價格百分之十的手續費。這也讓印度代表團的心在滑入深淵的同時又再一次像雲霄飛車一樣升上了天堂。

  雙方都在合同上簽上自己的名字，交換了合同之後，這樁興致衝衝而來卻又讓印度代表團感到莫名失落的交易也就這樣結束了。雖然最後沒有超過國防部給出的預算，但是印度代表團總覺得好像哪裡有一種被俄國人坑了的感覺。

  會議結束之後，蘇聯方面提議再次邀請印度國防部代表團的人喝一杯以慶祝交易的勝利，只是這一次印度人拒絕的比誰都快，連忙說還需要趕回國內去處理政務，就不打算在蘇聯多待片刻了。

  其實印度代表團們再聽到與蘇聯軍方喝酒已經是小腿肚子打顫了，之前沒有見識過酒桌上的俄羅斯人狀態的他們再也不敢小覷這個可怕的伏特加民族。反正從此之後他們學到了一個真理。

  遠離酒桌，遠離伏特加，遠離俄羅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