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肢解……烏克蘭？難道要把烏克蘭的重型工業全部拆除嗎？”

  季賈科夫以為自己聽錯了，又重複了一遍亞納耶夫總書記說過的話，“總書記是說將烏克蘭肢解掉？這……這是要幹什麽？難道我們要毀掉先輩的心血嗎？”

  亞納耶夫堅決的搖了搖頭，他心裡的那點小心思又不可能擺明到台面上來講，“不是自毀長城，烏克蘭幾乎集中著蘇聯所有的重型工業，肢解掉烏克蘭的話……”

  “所以你別插嘴，先聽我說完。”

  亞納耶夫不耐煩的擺手，“烏克蘭的重型工業太過集中了，他是唯一有能力製造光榮級巡洋艦和航母的地區，同時還負責生產我們的洲際導彈，是時候應該將部分企業轉移到遠東地區了。不是我不放心烏克蘭，而是現在遠東方面需要產業轉移。”

  “我明白總書記的意思了。”

  遠東地區並非沒有製造能力，共青城市有著製造蘇27的共青城飛機制造聯合體，還有專門製造潛艇的阿穆爾斯克造船廠，重型工業發展雖然比不上工業集中的烏克蘭，但是卻因為有著豐厚的石油資源而同樣有巨大的潛力。

  亞納耶夫首先想到的是將南方機械製造廠和尼古拉耶夫造船廠逐步的搬遷到遠東地區，這項計劃並不是一蹴而就的，可能需要好幾年的時間。讓烏克蘭掌握著俄羅斯技術的命脈這麽久，總書記躺在床上睡覺也不會踏實。

  “這件事需要你這個聯合會的會長放風出去，看看其他人重型軍工國企的負責人有什麽意見，主要是集中在烏克蘭和白俄羅斯地區，反應比較激烈的那些人，以莫斯科的名義還勸阻不動的話，就找個借口，明升暗降也好，降職也好，直接將他們從那個位置上挪下去。我不允許有人來阻攔這個計劃。”

  亞納耶夫說的風輕雲淡，但是季賈科夫聽得卻膽戰心驚。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亞納耶夫總書記會有這樣的想法，但是他只能按部就班的按照總書記的話去做。他只不過是聯合會議的會長，真正的生殺大權還是掌握在總書記的手裡。

  “我知道怎麽做了。”

  季賈科夫識相的退出辦公室，剛剛那場談話進行的是驚心動魄。與電視屏幕上仁慈可親的形象截然不同，在走廊上季賈科夫遇到了辦公室主任瓦列裡，對方看到季賈科夫的神情時笑著對他說道，“亞納耶夫總書記總是這樣一幅態度，但實際上並沒有什麽惡意，你習慣了就好。”

  他心有余悸的回答，“這和九年前的他……完全不是同一人的性格。”

  “這並不能怪他，他一個人實在是太辛苦了。”

  列瓦裡點點頭，“這些年來他一個人扛著這麽多的事情，幾乎整個國家都壓在他身上。難免情緒方面會有變化。要知道他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國家。”

  幾天之後季賈科夫訪問了烏克蘭，並且在烏克蘭召開了會議，主旨是關於產業調配的工作項目搬遷計劃。

  雖然並沒有提及到特別的聲明，但是所有人都意識到可能要發生某些事，季賈科夫的會議只不過是中央提前的一個信號，接下來還會有什麽手段，各個軍工企業的負責人也是惴惴不安的等待著後續的一系列動作。

  他們表現的還算配合，各個造船廠和軍工廠的負責人並沒有拿出架勢壓人。至少有些人是收到了風——莫斯科將會在烏克蘭有一系列的動作。

  克裡姆林宮要動的人，無論在國防部有什麽關系，誰都保不住他們。

  這是亞納耶夫的底蘊。

  在季賈科夫結束了那次的聯合會議之後，亞納耶夫也動身前往烏克蘭，不過他不是來黑海邊的福羅斯度假別墅，而是直接前往尼古拉耶夫造船廠。他曾在這裡見證過烏裡揚諾夫斯克的誕生，現在卻要馬卡洛夫廠長將一部分的產業轉移到遠東地區。從感情上來講誰都無法接受，但是從理性上來講，這卻是不得不執行的計劃。

  船塢重新開始忙碌起來，雖然蘇聯方面暫時沒有增添航母的計劃，但是尼古拉耶夫廠還承擔了一部分的暴徒級護衛艦和現代級驅逐艦的建造計劃，所以馬卡洛夫同志依舊肩負重任，瓦良格和烏裡揚諾夫斯克是他的心血，接下來還是一系列的現代艦艇的建造，伴隨著海軍計劃的發展，馬卡洛夫注定無法從這個崗位上離開。

  驅逐艦的龍骨正在鋪建，馬卡洛夫廠長陪同著亞納耶夫穿梭過電焊工的火花，起重器吊起了蒙皮，被油紙包裹的鉚釘將它焊接在鋼筋鐵架之間，兩人一邊走，一遍目睹一艘蘇維埃的未來海軍的戰艦在藍衣服工人的雙手油汙中慢慢的鋪設成型。

  亞納耶夫最終站在碼頭港口，任憑海風吹拂著他的頭髮。眯起了眼睛眺望遠方。

  他的身後是馬卡洛夫廠長，還有偉大的尼古拉耶夫船塢。頭髮灰白的老人兢兢業業的為這個國家服務了一輩子。

  這也是他為什麽不千裡的跑到黑海與他見面的原因。

  一個真正的，偉大的愛國者，永遠不應該被世界忘記。

  “馬卡洛夫廠長，我記得之前你曾說過，建造瓦良格需要蘇聯、黨中央、國家計劃委員會、軍事工業委員會和九個國防工業部、600個相關專業、8000家配套廠家，總之需要一個偉大的國家才能完成他。亞納耶夫繼續喃喃自語，“你說只有偉大的強國才能建造它。”

  “但是這個國家，也同樣需要你這樣偉大的人去完成那些還未完成的事業。”

  “關於那件事是真的嗎？”

  馬卡洛夫緩緩說道，“關於尼古拉耶夫造船廠的那件事，是真的嗎？”

  亞納耶夫點點頭，說道，“是的，除了尼古拉耶夫造船廠之外，還有南方機械廠也是。”

  “所以我想請馬卡洛夫廠長做一個表率，我們會在遠東打造一個，不亞於烏克蘭的重工業地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