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克多與德意志民主複興黨之間的勾結越來越頻繁，甚至觸及到某些蘇聯正規的武器出口部門才能拿下的生意，比如價值好幾個億美元的米格戰鬥機販售，不再是小打小鬧的卡拉什尼柯夫與RPG火箭筒。

  波羅的海上航行的船隻開始變得密集起來。

  擁有多重省份的維克多在公海上總能擺脫令人厭惡的家夥，國際刑警的動作比蒼蠅還要勤快，他們總能在某些地方嗅到死亡商人的血腥味，然後尋覓而來。只不過在維克多的精心布局之下，他們一次又一次撲空。

  他喜歡海水的味道，比在福爾馬林裡泡久的屍體更好聞一下，見證了太多政治秘密的人，能活著看到明天朝陽升起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維克多同志顯然是讓克裡姆林宮高層又愛又恨的黑暗影子。

  他站立在船頭上，點燃了一根煙，深深吸了一口。

  這艘貨輪上的集裝箱裡的東西擴散出去，別說歐洲的覬覦，恐怕遠在大西洋彼岸的蘭利也會感到震驚。德意志民主複興黨這一塊中情局也打過主意，但是在武器禁運名單內的政權，即便是特尼特也不敢隨意違背馬裡奧總統的政治立場。

  但是維克多卻可以，他是自由的軍火商，純粹的商人，即便有人罵他是人渣中的人渣，點綴他眼睛的是子彈的銅殼，嘴裡永遠彌漫不乾淨的火藥味道，而他的靈魂深處，比印刻在美聯儲印鈔機出來的頭像還要肮髒。

  去你媽的道德、廉恥、同情心、正義感，只要有能換取美元，他都可以像二手槍械一樣論斤販賣。

  “這個世界上總是不缺乏藏汙納垢之所，寄生在這個灰黑色世界的人渣更是數之不盡。我之所以能站在波羅的海的國際海域上，靠的不是小聰明，而是我身後的龐大怪物。

  他瞥了一眼一連串貨單，光是名字就足以讓搞點肩扛式防空導彈和反坦克地雷的小型軍火商興奮的兩腿發抖。

  米格29M2戰鬥機3架，配備現代化升級套件。

  蘇24轟炸機2架。

  蘇17轟炸機3架。

  米28直升機4架。

  卡52直升機4架。

  冰雹自行火炮……

  一份艙單的背後是一起肮髒的政治交易，蘇維埃巨熊不在乎能夠從中賺取多少的差價，因為政治利益不是能用一張綠色的紙來形容的。

  只有貪婪的商人才敢悄悄的抓起一把剩余的麵包屑。

  越往下讀，維克多的手就越興奮的顫栗，甚至連架在雙手之間的香煙都搖搖欲墜。武器禁運雖然造成了不小的麻煩，但如果這種人不出紕漏的話，武器禁運根本無法執行。龐大的武器交易被掩蓋在食品、藥品、甚至鋼管交易中。

  國家與國家之間的軍火交易，即便維克多抽取百分之一的提成，也足夠一個人揮霍到下半輩子。

  當然，亞納耶夫不能指望軍火商人能夠站在政治家的角度思考問題，所以他們永遠不知道自己為了美元錯過了什麽……

  移動電話響起，維克多下意識說了一句喂。

  很快他的臉色就變了。

  “我是維克多，嗯……是的，斯米爾葉夫先生，什麽？德國軍艦正在靠近？他們知道我們在哪？要攔截這艘船，這是笑話嗎？不是，哦，那我還有多少時間？”

  風平浪靜的波羅的海起了風。

  維克多異常平靜的跟電話另一端的大人物道別。

  本來平靜的旅程被一通電話打亂了部署。對於臨時突發的意外，維克多顯得不太在意，國際刑警組織，借三個膽子也不敢對船上的貨物進行攔截，維克多本人就和蘇聯軍方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甚至可以說是蘇聯在地下黑市的軍火販售中間人——而是名為國際刑警組織的蠢材自詡正義，卻軟弱無力，只能在世界的支配者手中去捕捉一些無傷大雅的小害蟲，或者眼睜睜看著維克多的遊輪出沒在東德和波羅的海之間。

  瞞天過海不算什麽困難，但是今天又速效救心丸的蘇共上級領導搭救，即便對於能從法律，道義上站穩腳跟，也奈何不了維克多半點。

  如果接下來沒有意外的話，維克多會非常順利的到達東德港口，在那裡掌管了德意志港口的民主共和軍將會卸載這些剛投入市場不久的新式武器，並且為民主共和軍迅速的，形成強而有力的戰鬥力。確保東德不會在競選破裂之後，面臨被吊打的局面。

  碧藍的世界浮現汙濁的斑點，平靜的海面被穿梭的快艇打斷，維克多之前就說過，這些蒼蠅總會嗅著他滿手的血跡追尋而來，顯然這些蠢貨收到的情報還不夠準確——要是準確的話當他看到船的名字就應該離得越遠越好，而不是不怕死的湊上來。

  快艇上的正義之士開始登船檢查，雙手負背的維克多站在船中央的貨櫃中間，歡迎熱心人士的市場。

  但他等來的是一張怒氣衝衝的臉，MP5衝鋒槍的火帽已經抵住他的下巴，只要再用力一些，即便不用發射子彈，也能將維克多的下巴戳出一個血洞。

  “來，讓我看看，這次親愛的維克多先生又為我們的國際刑警組織帶來多少的功勞？”

  他揪著維克多的衣領，指著集裝箱說道，“我想知道裡面到底是什麽東西？清單上是民用機械設備出口？真當我們是傻的嗎？”

  維克多搖了搖頭，辯解，“並不是嘲笑你，新來的警察總是帶著一股熱血的衝勁，我非常理解。”

  一根煙遞到國際刑警人員面前，維克多晃了晃手，問道，“要麽？純正的古巴雪茄？”

  克倫茨的試好沒有換來打賞，而是被他直接將脖子摁在了集裝箱上。

  “你被耍了，這裡的秘密不是你這種級別的人所能了解的。或許是那位提供你情報的特工想看著你早點死，他才有位置往上爬。回去吧，就當做一切都沒發生，讓這艘貨輪平安到達德國港口。”

  警員雙手搭在了集裝箱的大門上，維克多說過的話勾起他的好奇。

  就在此時，他的對講機響起上級領導急促的聲音。

  “誰讓你上那艘船的？”

  “你知不知道他是誰？”

  “別在那艘船上發呆了，趕緊給我回來！”

  警員一臉不自然望向維克多。

  對方只是一臉的微笑，毫不在意。